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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
「然後兩夫妻感情很好,第三年凌家媽媽就有了,後來小孩順利生了出來。」
說到這,方奎明停頓了一下,小小的嘆了口氣,「本來是歡歡喜喜的,不知道怎麼的就大出血,媽媽沒有保住。」
方小松有點驚訝,「那他只有爸爸?」
「哪有。」方奎明又嘆了了口氣,「爸爸原先是個警察,為了照顧小孩子,就開了家小商店,日子還算過得去,兩父子過得也蠻不錯的。」
方奎明端著杯子喝了口茶,「老天爺有時候就是不講理的,三四年前,凌家爸爸為了救一個女孩,被捲到了貨車下面,癱了。還上了這個【同年哥】的新聞,還頒了見義勇為,好些鎮上的領導都去慰問過的。」
杯子被放回到桌子上,方奎明「畢竟是警察,也是可惜啊。」
方小松突然想到那句生活所迫。
「前幾天,凌家爸爸就去世了。」
「什麼?」方小松震驚,難怪,難怪凌雲剛來學校的時候那樣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是啊。」方奎明站了起來,搖著扇子走向臥室:「那個後生和你是同學,多照顧照顧啦,是個可憐的孩子。」
方小松愣愣的點頭。
躺在床上的時候方小松還在發愣。他試圖代入凌雲,卻怎麼也想像不出凌雲三四年的生活。
他躺在床上嘗到了第一次失眠的滋味。
睡不著的後果就是一覺睡到大中午才醒,樓下院子的大虎已經開始跑酷了,哼哼唧唧的慣會和爺爺撒嬌。
方小松走到陽臺上往下看去,爺爺正坐在搖椅上晃蕩,看到凌雲正和大虎玩扔撿球。
他又想到昨晚的話,凌雲這些年怎麼過的。
方小松母親算是個小有名氣的畫家,喜歡畫人像,曾經因為繪製二十二個有著不同艱難的流浪漢肖像,在小眾圈子裡廣受好評。
因為見識了那些人不為人知的苦楚,也總是以此教導方小松。
方小松總是不以為意,世上哪有這麼多可憐的人,還不是因為自己母親特意去找的。
他長到十六歲,凌雲是他身邊出現的第一個他覺著可憐的人。
「嗨,你好早啊。」
院子裡的一人一狗都抬頭看上來,凌雲穿了黑短褲黑短袖,短袖的胸口有一片白色的圖案。
大虎是爺爺撿來的野狗,大虎大部分毛是黑色的,正好胸口是白色圍脖,大大的眼睛,短鼻子。
兩個物種居然還有些相似。
方小松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和大虎還挺像。」
凌雲看著陽臺上的人,正午的陽光很刺眼,帶著陽臺上的人也很刺眼,亮的他眯了眯眼。
「哼,還早?太陽都熱得要死了!」方奎明閉著眼喚了一聲大虎。
「爺爺,這是週末。」方小松向凌雲招招手,「上來,凌雲。」
方奎明摸著狗頭也不應聲,裝作沒聽到方小松的話。
凌雲到二樓時,方小松已經洗漱好了,臉上還掛著些水珠。等凌雲走到房間裡,他興致勃勃的指著牆,「你看。」
凌雲順著看去,是一幅詩,名叫《小松》,出自唐代,杜荀鶴。一共二十八個字,裡面就有兩個『凌雲』。
自小刺頭深草裡,而今漸覺出蓬蒿。
時人不識凌雲木,直待凌雲始道高。
「這是我名字的由來,爺爺取得,其實一點也不俗。」方小松看著凌雲,帶著點笑意道,「我們是不是很有緣,小松就是凌雲木。」
凌雲看看方小松,又看了看那副詩,許久,彎了嘴角,「真的非常有緣。」
「你帶作業了麼,我們去書房。」
「沒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