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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旭調轉了視線，他走去臺階邊上，遠望馬路對面的綠地公園。

這是非常寧和的下午，他們視線所及之處，是長安日復一日的平靜的日常。人們從圖書館裡出來，經過他們身邊，留下輕柔的而匆忙的腳步聲，那聲音越過車流彼岸，去向這城市的各個角落。

可以想見，日薄西山的時候，他們應如歸巢之燕，各自投巢返家。

只是未必每隻燕子都有巢可歸。

房靈樞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梁旭徘徊片刻，回過頭來，極平和地問：&ldo;房靈樞，我們算不算朋友？&rdo;

房靈樞沒有回答他，只是望著他。

梁旭於是又問：&ldo;如果我令你無法原諒，而我身處險境，你會救我，還是殺我？&rdo;

&ldo;這是什麼問題？&rdo;房靈樞不再賣萌，他站起來問他：&ldo;你有什麼危險？&rdo;

而梁旭退後了，他從房靈樞身邊走開，過了一會兒，他說：&ldo;不是的，我就是隨口問問。想起小說裡的情節，所以問問你。&rdo;

&ldo;基督山裡有這個情節？&rdo;

梁旭更退後兩步：&ldo;只是問問。&rdo;他垂下眼睛：&ldo;你可能誤會了我的意思。&rdo;

房靈樞抓住他的手。

&ldo;梁旭，我知道你有很多事，不願意告訴我，沒關係，誰都有秘密。&rdo;他握著梁旭的手，握得極緊：&ldo;雖然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但是如果你肯相信我，我也就會同樣地相信你。無論你做過什麼、做錯什麼，我都相信你有回頭的餘地。&rdo;

梁旭看著他，那眼裡說不清是什麼情緒，像是憂鬱，又像是難言的痛苦。

&ldo;所以如果你有什麼危險，我都會救你。只要你肯告訴我。&rdo;

&ldo;謝謝你，靈樞。&rdo;梁旭抽回了手：&ldo;我也是一樣。&rdo;

從遠遠的糙地上，傳來孩子笑鬧的聲音。

房靈樞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思緒萬千。

今天這場戲，他演得真情實感，應該說，不是演戲，他是真的說出了自己的心事。

這些事，鄒凱文是第一個聽到的，梁旭是第二個。

&ldo;你要先面對真實的自我，才能有勇氣去追尋真實。&rdo;

這是kev當初告訴他的話。

從那時開始，他試著去做真正的自己。

房靈樞相信，梁旭會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他現在還不懂梁旭的言外之意。他已經真心實意地想去打動梁旭，梁旭顯然也有所觸動，但他們的對話到底交換了什麼資訊呢？

一路上，他都在急速思考下午的談話‐‐梁旭在暗示他什麼？

無法原諒的事，那也許是指曲江案，梁旭是否在含蓄地承認他是曲江案的兇手？但是&ldo;身處險境&rdo;又指什麼？

有人在脅迫梁旭殺人嗎？

一瞬間，就在這一瞬，他腦中忽然雷電般地閃過許多畫面，針眼監控中看到的男人，他和梁旭打球時閃過的影子，以及‐‐

翠微花園的那個警衛。

&ldo;‐‐就上個月中，這個人老在小區外面晃。&rdo;

他最先指證梁旭出沒在兇案現場，那時房靈樞完全沒有意識到什麼不對‐‐這的確沒有什麼不對，但此人為何會出現在梁旭家的樓道里？他為什麼又要尾隨梁旭？

電話響了，他接起來，是房正軍。

&ldo;你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