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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時,她猛地頓住,心頭重重一聲響。
身後,太子無聲抬眼,看著那抹定住的嬌影,眼裡劃過一絲笑意。
治漕,訊息確鑿,揪出一個人。
無論怎麼想,都覺得他說的是與河霸勾結的朝廷命官。
出口就在幾步之外,飛鷹站在門外,透過半開的門扇,沖她露出一個催促的表情。
玉桑回過神,連忙走了出去。
她一路走出小院,背上已經浮起一層汗。
太子他……難道要將此事交給韓唯去做?
他想讓韓唯揪出這個人?
玉桑是見識過韓唯的手段的。
從他上過曹広的船來看,分明也是衝著治漕一事來的。
眼下是上一世同時期的三年前,韓唯尚未位極人臣。
換言之,這就是他積攢政績的時候。
玉桑相信上一世的太子光明磊落,也相信這一世的太子沒什麼不敢做。
但對韓唯,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她唯一能作保的是,落在他手裡的人會很慘。
如果太子一定要揪出奸細,且打定主意針對江家,那無論江家是否有罪,都會在韓唯接手此事後吃苦頭。
玉桑抱著茶盤在院門口踱步,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
毫無頭緒時,她甚至想過要與太子攤牌。
一直以來,他們都在相互試探,各自演戲。如果他真的敢這樣做,那這層薄薄的紙,不妨直接捅了,什麼恩恩怨怨,一樣一樣擺到檯面上來。
「站在這裡做什麼,吹風?」男人戲謔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玉桑背脊一僵,抱著茶盤轉過身。
韓唯已出來了,見她背對院門直挺挺站著不動,活生一攔路虎,索性停步搭話。
玉桑將他從上到下看了好幾遍。
還是沒有從前的感覺。
她拎拎神,笑道:「韓大人這就走了?沒什麼要緊的事吧?」
韓唯看一眼身後,無人出來,竟往前近了一步:「稷夫人捨不得我?」
「稷夫人」三個字,彷彿成了他逗樂的方式。
玉桑凝視著他的眼,聲冷了些:「昨日事出有因才與郎君假扮身份,若郎君知道大人拿著個說趣,怕是要不高興了。」
硬的來完,又來軟的:「妾身方才瞧見大人與郎君談話,氣氛有些凝重,怕是什麼頭疼的事情,這才多嘴問一句,若冒犯大人,妾身向大人賠個不是。」
搬出太子來壓他,倒是會得很。
韓唯的笑一下就冷了,也懶得聽她後面那些虛偽的話,「一個以色侍人的賤婢,還妄想做主君的左膀右臂不成?」
玉桑輕輕抬眼,目光只及他手,意外的發現他今日沒有握扇子。
她並不知,韓唯脫口而出這番話後,既驚又悔。
他身為男子,身份尊貴,是不該同一個婢子有口舌之爭的。
可他不僅說了,還含著一股莫可名狀的惡氣。
許是因為她大膽的坑了他,許是在太子這裡受了太多阻攔。
可無論哪樣,都是不該。這也不像他會做的事。
韓唯臉上掛不住,直接端出冷厲態度,負手直身,呵斥道:「滾開,別擋路!」
玉桑的眼光抬起,從他的手看到他的臉。
她沒有顯露半分被羞辱的尷尬與委屈,反倒盈盈一笑,側身讓道:「韓大人請。」
韓唯不再看她,袖子一甩,大步離開。
玉桑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他的背影越走越遠。
忽的,那雙黝黑的眼眸裡溢位幾絲冷色與狠厲。
左右上一世已得罪過你,還指望你能和善相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