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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桑顧不上留意太子那頭,重新警惕起來。
當十娘走進來那一瞬間,玉桑的眉頭便蹙了蹙。
應十娘換了身衣裳,身著禮服走入禮堂。
可不知為何,她走姿有些彆扭,端在身前的手頗不平穩,
借著她站定轉身之際,玉桑甚至瞧見了她小巧的鼻尖浮了些晶瑩。
她在流汗。
玉桑今日被潑了水,出來時還被風吹得有些涼,天氣不算熱,這禮服也並不厚重。
及笄禮重頭在前,若是十娘剛剛來到禮堂,因為緊張出現些異常也就罷了。
可她連更容易出錯打亂節奏的理妝梳發乃至敬茶都完成的穩穩噹噹,這會兒只需著禮服聽訓話即可,沒道理反而在這時候緊張出錯。
「姐姐,十娘好像有些不對勁。」
其實,根本不用玉桑提醒。
十娘是今日的主角,自然是全場最吸引人目光的那一個。
所以,玉桑也很快意識到,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十娘身上,許氏甚至微微蹙眉。
當所有目光被聚集在一處時,其他地方就會被忽視。
玉桑福至心靈,飛快望向禮堂各處的幾位娘子。
應二孃微微垂眸,並未看玉桑,五娘與九娘則相反,目光緊緊跟隨十娘。
至於六娘,她誰也沒看,目光在堂中逡巡,好巧不巧的撞上玉桑投來的目光。
論理,這時候大家應該都在看十娘,所以與玉桑對視一瞬,六娘下意識的緊張了一下,別開目光。
不對勁。
玉桑生出不好的預感。
十娘已跪在堂中,應長史與應夫人先後向她訓話。
本該演練無數次的儀式,在十娘略不安穩的跪姿中,越發引人注目。
江夫人看出端倪,偏頭與女兒江慈低語:「你瞧瞧十娘是不是不對勁?」
玉桑就挨著江慈,聽得清清楚楚,不知為何,她心中沒來由升起一股火氣。
生為女子,一生短短數十年,除了示意長大成人的及笄禮與嫁為人婦的婚嫁禮,還能拿出來作禮的由頭少之又少。
往日關起門來齟齬鬥爭也就罷了,連這種時候也不放過。
是有多大的的仇怨?
最重要的是,私心裡,她想看十娘有個圓滿的及笄禮。
倘若長大後面對的都是更難的事,至少在這個時候,要足夠精神漂亮。
玉桑分心之時,十娘已跪在那裡聽完訓話。
應長史與應夫人入座,許氏專門讓自己的嬤嬤去扶十娘一把。
嬤嬤扶住十娘手臂時,方才發現她臉上都是汗,手心全是掐痕。
她像是在忍耐什麼痛苦,跪在這裡端著姿態聽父母聆訊的時間,讓她的忍耐到了極限。
所有的意外,總是發生在不經意的一瞬間。
十娘左腳剛站起來,自喉頭溢位一道輕吟,身子一軟,直直的朝前倒去——
「十娘!」
「啊——」
同一時間,五娘和九娘大喊起來,將所有目光都吸引到了十娘身上。
禮堂中圍觀的女眷下意識想上前幫扶,六娘輕呼一聲,像是被誰撞到,竟將置於禮堂右側一個半人高插桃花兒的大花瓶撞倒——
「小心!」六娘急吼吼對大家喊道。
花瓶載著力道狠狠撞在地上,鏗鏘碎音又將下意識想幫扶的女眷嚇退一步,任由十娘倒在地上,卻有一人反向上前,一把扯下身上的披風,朝十娘兜頭蓋去。
細碎的瓷片與花瓶中的清水一併四濺,好幾下都彈到昏倒在地的十娘身上。
倘若沒有那張披風將她蓋住,這孩子細嫩的臉蛋上必定會被碎片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