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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著我嘴角一歪:“想不到注射了鄙人的藥劑竟然還能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裡,你可真是難得啊。”
一句非欣賞式的讚歎,我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我一邊後退一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過獎過獎,想不到被別人打成那樣了竟然還能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裡,您才真是難得啊難得。”
話音剛落,裡曼的臉瞬間抽搐了一下,我猜他是沒正面理解我那句褒獎的含義。
也難怪,我這話說的貌似不是時候。
正想接著籌備臺詞,我突然聽到裡曼指骨間的咯噠聲:“做了這麼多年殺手,鄙人一向自命從不失手,想不到今日在此竟然連栽兩回,真是有辱鄙人當年的盛名。”
我見他一臉遺憾的表情,連忙勸道:“不算栽,不算栽,你是敗在頭號殺手的手上,能保住小命已經算是三生有幸了。”
他的細眼中突然閃過一道光:“你是說,暮隱家族的人?”
“原……原來你被打了半天都不知道捱得是哪家人的打啊……”
“哦呵呵呵,這就難怪了。”他意味深長地瞥一眼床上的維希,“今日真是鄙人的好時機,能夠殺了暮隱家的人,我在道上的名聲也會響亮許多。”
“喂,你不是想……”
我話才出口半句,裡曼似乎已經不耐煩地要快速把我解決掉了,一個甩手直接把我整個人彈飛了出去。
背脊撞癱了一排桌椅,我在一堆廢墟里劇烈地咳起血來。
“沒用的人。”他對我留下這麼一句評語後,便朝一邊的維希走了過去。
眼看著維希危機將近,我順手拾起一旁的椅子腿,嗖得朝裡曼扔去。
椅子腿不偏不倚地砸中了他的腦袋,只可惜力道太小,還不足以讓他腦袋開花。我咬牙從地上撐起半個身子,目光與裡曼那惡狠狠的雙眸對上。
頓時,我明白了。雖然那一擊不足以讓他腦袋開花,但足以讓我腦袋開花。
“你休想碰他!除非……除非我死了!”
我有點不敢置信自己竟然說出了這麼狗血的臺詞,但行動顯然沒跟上思維,我努力了幾下都沒能從那堆廢墟堆裡爬起來。
壓在我身上的那張椅子實在太重了,這種危機關頭,我直感嘆老天既然給了我一副這麼柔弱的軀體,又何必讓我擁有這麼頑強的精神呢?哎,上帝造人果然是公平的,給不了你這個,就給你那個,問題是我沒正確把握兩者的平衡。
果然,這一逆襲徹底激怒了某路人殺手。裡曼陰沉著一張臉從西裝袖口內變出了一排針筒,徑直向我走來。
“天堂有路小姐不想去,看來只有讓我這地獄的使者來歡迎你了。”
“哎慢著慢著!”慌亂關頭,我不忘一番習以為常的說教:“那,那個,你先聽我說。人就只有那麼一輩子,功名利祿都是浮雲,愛恨情仇都是身外物,我勸裡曼先生你還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趕緊各回各家,娶妻生子,繁衍後代,你看人家暮隱老爺就已經完成歷史使命了,而你,應該還是光棍一條吧。”
裡曼的嘴角一陣抽搐,眼睛不自然地移動了兩下:“哼,逞口舌之快。”他將手中的針筒收回兜裡,然後又唰唰唰地掏出了一種灌有藍色的藥劑的細針管,“這種藥是鄙人前不久新研製出來的,還未在人體身上試驗過,小姐有幸了。它含有一百七十二種毒素,只要扎入血管,那些毒素流遍全身,必定能死得難看。”
“喂喂喂,我說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啊,我剛剛完全是出於好心的啊。”天地良心!
“噓……”他用食指貼在嘴上,蹲在我面前伸出了那隻拿著針管的手,“那麼,晚安啦。”
又是這樣標誌性的道別語,只不過那句話也成了他最後的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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