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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許久，滿城的聲音，又輕輕響起：&ldo;忠善，你以前聽誰說過海嗎？&rdo;

&ldo;我哥。&rdo;

&ldo;呵！&rdo;滿城驚喜地問：&ldo;你還有哥哥？怎麼沒聽你說過？長得和你像嗎？&rdo;

&ldo;你都沒問嘛。他啊……他和我長得很像。&rdo;

&ldo;哈哈哈哈……那不是有兩個忠善？這有趣得很啊！&rdo;滿城大笑不止，又問：&ldo;那他現在在哪呢？&rdo;

&ldo;家鄉鬧災荒，他們都死了。&rdo;

滿城一愣，側過身子，往忠善這兒靠了靠，喚道：&ldo;忠善……&rdo;

&ldo;我在這兒。&rdo;

&ldo;你會不會寂寞？&rdo;

忠善撫摸他的臉頰，笑道：&ldo;我不寂寞。&rdo;

滿城一骨碌爬起來，在黑暗中摸索著抱緊了忠善，&ldo;忠善，你不要離開我。沒有你，我會很寂寞的。&rdo;

&ldo;我不離開你。&rdo;忠善狠狠地摟著他，喃喃道：&ldo;我不離開你！除非你不要我了，不然說什麼我都不離開你。&rdo;

漆黑如墨的天空連線著一望無際的海水，隆隆雷聲傳來，蒼穹之下，兩人無聲地相擁著。漫天席地的狂風夾帶海水驟起波濤，心裡便如這初夏暴雨來臨之前一般，悶重難熬，卻又企盼著什麼。

如果沒有愛，又怎會有這般感觸？

一簇微弱的光亮靠近，滿城眯眼適應了片刻這燈光，見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一手拎著盞燭燈，一手很吃力地提著個大木桶，正是今天帶他兩人出海的船主的女兒。

&ldo;我爹說快下雨了，你們沒有地方住，就到崖下面的小木屋去住吧。&rdo;小姑娘指著不遠處黑茫茫的一片崖坡，露出兩個小虎牙，天真無瑕地笑著說：&ldo;那裡有柴禾，可以生火，還可以避雨。&rdo;

忠善摸摸她的頭，和藹地笑道：&ldo;知道了，謝謝你。&rdo;

小姑娘將木桶放在沙灘上，&ldo;我爹叫我拿來的，他說你們很能吃，不知道夠不夠。&rdo;

滿城往桶裡張望，居然是大半桶螃蟹。&ldo;呵……&rdo;這下他笑開了花。

忠善從懷裡掏出一小錠金子，塞進小姑娘的手裡，說：&ldo;拿回去給你爹。&rdo;

小姑娘沒打算要東西，她攤開掌心，一臉迷惑。這村子裡幾個人見過金子？她就更是連銅錢都沒見過幾個，哪裡知道這一小塊挺重的亮東西能讓自己家溫飽個好幾年。

&ldo;快點回去吧！馬上要下雨了。&rdo;忠善輕輕在她背後拍了拍。

小姑娘點點頭，回身往村子裡走。

兩人摸索著找到那瑟縮崖坡一角的小木屋，推門進去，就聞到一股淺淺的黴味。

忠善點起了火，只見風侵雨蝕的木牆上掛著幾張荒廢的漁網，牆角蟻蛀蟲齧，剝落許多。似乎不久前有人住過，木頭地板並不汙濁，只是有層灰。

滿城一屁股坐在地上，催忠善快點煮螃蟹。

小屋裡不一會兒就生起騰騰水氣，螃蟹的香味和濕朦的蒸氣瀰漫著這個小小的空間。

屋外狂雷陣陣，如織暴雨鋪天蓋地的沖了下來，大海巨浪奔騰，似要將這小屋淹沒在連成一片的黑暗無際中。

&ldo;咔嚓咔嚓……&rdo;滿城將螃蟹一隻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