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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語：&ldo;師父呢?他在裡頭休息嗎，這麼久傷好了沒?&rdo;

乾安一雙眼如幼時澄澈，聽到這話，立刻有濕潤潮意。

&ldo;師父……&rdo;他本與鐘不厭對視，這二字一出，頓時飛快低下頭，彷彿想要掩飾失態，&ldo;師父他半年前……病逝了。&rdo;

天雷轟頂，似乎也不過如此。

鐘不厭良久沒有回過神，他喉頭一甜，急忙捂住，卻仍是身體狠狠地痙攣，嘔出一攤黑血，沾汙了淺色衣裳‐‐他始終留著多年前的外袍，那個雪夜葉棠把它裹在身上，在外面安靜地坐著，鐘不厭就在屋內看了半晌的燈燭。

而乾安還在繼續說，言語間有了少年沉穩：

&ldo;師父要我傳達一句話，若是西秀山的掌門人再來，告訴他……告訴他，葉棠此生雖有遺憾，從不後悔，也算對得起你當日一句&l;無愧於心&r;。&rdo;

鐘不厭轉身便要入石室內。

乾安猜到他所想，不等他破門而進即刻打斷他：&ldo;鍾掌門不必再找，那當中不是棺槨，也已經沒有師父生前所用之物‐‐師父臨終時要我把那些東西都燒了，生不帶來死不帶走，他說自己孑然一身，沒什麼好留下。&rdo;

鐘不厭雙目赤紅：&ldo;那他……他葬在何處?&rdo;

&ldo;師父說，既無遺憾，便隨波入海，免去有心人掛念多時，奔波千里。&rdo;

什麼也不給他留下。

但葉棠可也從沒有怪他恨他。

鐘不厭頹然而立，悠悠蒼天，藍得讓他想要落淚。

他在這一刻終於意識到，葉棠之於他，正如山巔皓月，海上細雪，始終可望不可即。他曾夢想擁月入懷，凝雪為花，到底全是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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