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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和尚從來處來。&rdo;慧慈卻不在乎柳十七的質問,安然道,&ldo;柳施主今夜回住處後,可按這十六字調動丹田真氣,經由任脈、督脈周轉全身,此道助你清心凝神,於空明中堪破身負苦楚,方能從一而終,潛心修道。&rdo;
柳十七仍舊警惕地望著他,那慧慈不看他了,大笑三聲,轉身回到了白龍寺破敗的廂房中。那點豆大燈光很快熄滅,一片黑暗中,柳十七隻覺一切都像夢一樣。
他並未轉身離去,環視一圈後席地而坐,當真按照慧慈所言開始運功。
&ldo;寧可信其有吧。&rdo;柳十七暗道。
他急需緩解水寒毒氣,此刻慧慈給他指了一條路,眼看那和尚也不想再與他交手,強要塞秘籍給他,練了總比他坐以待斃的好。十七並非死板之人,向來走的路便沒個定數,這個性有好有壞,於眼下還算有所助益。
柳十七默唸慧慈所贈的十六字,依他所說小心翼翼地調息。
原本經脈淤塞之人不應再有大動作,以免真氣走岔後不可挽回,柳十七此舉偏生逆正道而行之,不僅沒有靜養,反倒緩慢調動一股真氣往那淤積之地而去。他的思緒沉沉地壓著,反倒能逐漸凝神,靈臺空明澄澈,頗有修道風骨。
初春的夜裡偶爾掠過涼風,柳十七的額前卻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那破敗廂房的窗內一角,慧慈在夜色中悄聲觀察,唇角竟露出一絲不由自主的笑意,暗道:&ldo;這小子若果真靜得下心,能修得旁人無法企及的韌勁,憑他這般年紀就有如此深厚的內功,再以自在無相功相佐,恐怕日後前途……不可限量。&rdo;
慧慈低低誦了一句佛號,雙目微合:&ldo;壽數將盡,於此走投無路之際能得英才而教,實在功德一件。祖師在上,也莫要怪弟子破了這個戒啦!&rdo;
室內一炷香燃盡,院中席地而坐的柳十七睜了眼。
他良久才站起身來,正欲離去,又思索片刻後行至廂房之前,站立不語,片刻規規矩矩地朝那黑洞洞的門窗行了一個大禮。
少年眉清目秀,手長腳長,脖子細得彷彿能輕易被折斷,此刻目光平和,縈繞其中的一縷邪氣就這麼被壓制住了。
他恭敬地稽首,再開口時沒了方才的輕佻:&ldo;多謝大師。&rdo;
此後,柳十七白天在房陵的鋪子上幫忙算帳跑腿,一入夜便偷跑到城外的白龍寺,像真把慧慈和尚認作了半個師父一般,認認真真地跟他學起了那《自在無相功》。
慧慈和尚是個酒肉高僧,平日蜷縮在白龍寺裡,每逢初一十五,意思意思地齋戒半日,其餘時候十七從城中給他帶飯菜去,那出家之人只揀葷腥,反而很嫌棄素齋一般。
柳十七曾打趣他:&ldo;大師,你這可是破戒了吧?&rdo;
慧慈喝了口酒,道:&ldo;酒肉穿腸過,佛祖在心中。所謂戒律是以約束無德之人,和尚看著像那無德之人嗎?&rdo;
柳十七很想點頭,礙於有求於他只得捏著鼻子認。
每日吃過晚飯,慧慈和尚便坐沒坐相地往那蒲團上一靠,開始拖長聲音傳授心法。此人極為雞賊,聲稱全看緣分,好話不說第二遍,無奈柳十七天生聰穎,過耳不忘。
他悟性極高,無需慧慈將每一句話挨個指點,自己便融會貫通。遇見實在想不通的地方,才屈尊問一問這位半路師父,更多時候只自己冥想。旁人要學個一年半載的心法,他只用十天半月就全部瞭然於心。
洛陽的春夜去得很快,過了一陣料峭,清明雨後不過三天,慧慈教他那一本薄薄的秘籍已經翻到了最後一頁。
他第一次提到自在無相功法的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