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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以為女兒家臉皮薄,乾脆直截了當道:「哀家記得,你以前很欣賞陸行舟的。可是巧了,那孩子央求陸夫人進宮,到哀家這裡來,讓哀家為你們做媒呢。哀家想著,你們兩個家世相當,陸行舟秋闈剛中了亞元,以後定然前途無量,配你是再好不過了,你覺得呢?若是你答應,哀家就為你們賜婚,有哀家在,他不敢對你不好。」
話說到這個份上,看來太后是打定主意要讓她嫁給陸行舟。太后到底是太后,雖然她是以詢問的口氣說這番話,但是一般人誰敢拒絕呢,拒絕了就等於徹底得罪了太后。
可沈妤不會答應。
再者,她已經知道是太后派人殺了沈庭,就不在乎是否會得罪太后——殺父之仇,早晚都要撕破臉的。
沈妤扯著帕子,低聲道:「婚姻大事,寧安要回去問問祖母的意見。」
太后輕聲道:「沈老夫人那邊自有哀家去說,你只說你願不願意。」
「陸世子家世才學人品,皆是萬裡挑一,寧安不敢高攀。」沈妤迎著太后的目光道,「再者,陸世子曾和二姐議過親,沈家任何一個女兒再和陸家有婚約,都會引來流言蜚語,影響家族名譽。許是陸世子一時衝動,所以忽略了這些。」
這就是拒絕的意思了。
太后的眼眸立刻多了些冷意,仍是笑容慈和:「哀家明白了,只是陸行舟要失望了。」
沈妤笑容和順:「陸世子金玉之質,要更優秀的閨秀才配得上他,寧安空有家世,才學性情皆不出挑,只能辜負太后的一番好意了。」
太后頗為遺憾道:「你太妄自菲薄了。」
沈妤笑笑:「寧安有自知之明。」
沈妤雖然言語和軟,但太后看的出來她的堅持,只能放棄。
按理說,她該憤怒於沈妤的不識抬舉,竟敢拒絕她親自做媒。可她面上卻絲毫不顯,道:「既進了宮,就多陪哀家一會罷。今日空明大師進宮講經,你陪哀家去聽一聽。」
沈妤應道:「是。」
太后沒有再提及她的婚事,陪著太后聽了兩個時辰的經書,便讓人送她出宮。
在這期間,她端端正正的跪坐著,神色平靜而虔誠,就連裙裾也沒有絲毫擺動,整個人就像老生入定一般。太后一直閉目聽講,也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對她的定力和耐心多了幾分欣賞。
比起以前,如今收斂鋒芒的沈妤更讓人心折。
但她是沈庭的女兒,真是遺憾啊——
沈妤目不斜視,跟著宮女出宮,心中百轉千回。
她知道,今日她和太后的相處看似平靜,實則就像平靜地湖面起了波瀾,她和太后之間有什麼東西在悄悄改變了。
正走到一道宮門,突然被一個女官攔住了去路,她屈膝行禮道:「寧安郡主。」
沈妤認識她,她正是安德妃的得力女官曹女官。
她停下腳步,淡淡道:「不知曹女官在此有何要事?」
曹女官笑道:「德妃娘娘聽聞寧安郡主今日進宮,想和寧安郡主敘敘舊,是以派奴婢來請郡主過去。」
敘舊?她和安德妃有什麼舊?再者,沈妘是傅賢妃的兒媳,她是沈妘的親妹妹,兩人算是對立的關係,要敘舊也輪不到安德妃罷?
若說安德妃不是別有居心,誰會相信。
但安德妃最得聖寵,她不能拒絕,是以只能道:「如此,就請帶路罷。」
昭仁宮。
竹梢風擺,花柳爭妍,高大的朱牆使得宮闈更深,琉璃瓦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花木掩映中,一個盛裝女子站在花前修剪花枝,面容比枝頭的海棠還要艷麗三分。
一抬頭,看見沈妤到了,她花瓣般紅潤的雙唇彎起,黑玉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