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3/4 頁)
中:“郎君,當飲合巹酒了。”
晏書珩接過酒,一人一飲而盡。
飲完酒,才最難為情。
阿姒立也不是,坐也不是。
站著顯得太拘謹,坐下的話……他會不會順勢繼續下一步?
下一步,好像是圓房……
畢竟才十六歲,阿姒做戲的功夫敗給了本能的恐懼。
晏書珩比她想象中的要細心,笑意和煦道:“這幾l日辛苦你,後方有浴池,已備熱湯,不妨舒緩舒緩筋骨。”
阿姒如蒙大赦。
她不露聲色拾起即將掉落的“閨秀面具”,頷首謙讓:“其實這幾l日來,郎君比我辛苦,要沐浴解乏,也應當你先來。”
晏書珩溫和說不必客套。
阿姒便不再推脫。
管它誰先誰後,不一起就行。面對面坐著實在太難堪。
晏書珩看著那片規矩的裙角消失簾後,唇畔慣有的微笑斂起。
他環視著喜慶而曖昧的洞房,視線最後落在一對龍鳳喜燭上,火光映在青年生來多情的眼眸中,他目光溫柔平和,像個置身事外的看客。
燭臺炸開一朵燈花,那一瞬的意外,反倒格外絢爛。
青年平靜的眸中茫然一閃而逝。
他最終還是到了聯姻這一步,沒有陳氏,也會有殷氏、李氏、鄭氏,世家之中每個人皆如此走來。
無一例外。
今夜,便是他的往後餘生。
好在他的新娘子是他自己選擇的,她雖被約束得了無生氣,但有一雙靈動澄澈的眼眸,可見骨子裡不諳世事,雖無趣,至少能省去很多事。
如此已難能可貴。
這一沐浴,阿姒拖了許久。
直到水漸涼,若再不出去,晏書珩和外頭的侍婢恐怕會以為她淹死在池中時,才視死如歸地起身。
許是為了促成新人歡好,身上的絳色中衣料子薄如蟬翼,襟口開得有些大,她一垂眼,自己都害羞了。
但唇畔又不由自主上揚。
她可真是無一處不美麗,連她自己都被自己迷住了。
只是,今夜……
想到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阿姒便發愁,她攏緊襟口,儘量把那將將溢位來的春色縮回規矩的皮囊下。
回到臥房,晏書珩亦換了身中衣,他應當是在別處沐浴過。
本想借著他沐浴時再拖延拖延,最好直接裝作累得睡過去,可現在這般,逃也逃不掉了,阿姒暗自咬牙。
橫豎他溫文清雅,是有口皆碑的正人君子,生得也好看,聲音也好聽。
她也不虧。
這般想,阿姒步履堅定不少。
聽到步聲,晏書珩溫和抬眼,對她綻出一個溫煦如春卻客套的笑。
“時辰不早,是時候安寢了。”
阿姒點點頭,落座榻邊。
教導她禮儀的僕婦說過,大婚之夜,新婦越含蓄,新郎越喜歡。正好她也害羞,索性不再掩飾。
阿姒低垂眼簾,纖長的長睫似蝴蝶停落,白皙面頰因紅裳照映泛起淡霞,真應了那句“人比花嬌”,任人採擷般。
身前慢慢暗下。
宛若有一片雲輕飄而來。
晏書珩的影子落在阿姒胸口,好像要鑽入,阿姒心口驀地一跳。
他修長的手伸出,漂亮的手指白玉簫管一樣,應當是打算來解她衣襟。
適才打好的算盤亂了。
他的手要觸上時,阿姒懵然一抖。
青年得體地收回手:“今日諸禮繁多,我亦疲倦,不若先歇下。”
阿姒不再推脫,順勢道:“郎君實在辛苦,那便早些安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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