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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勾結,橫行無忌,而農民和正當的商人買販,則雖買了票也往往擠不上車。沿途各站和列
車中更是一片吵鬧之聲。車行的速率也不正常,花了雙倍的時間,天黑後才到徐州。
徐州當時是國民軍、奉軍和直系軍三種勢力交叉的地方,秩序同樣凌亂不堪。我們夫婦
在那裡停歇一夜,才搭上翌晨向南開行的火車;可是所有客棧被各方軍人佔滿了,旅客們都
擠在車站裡過夜;有的在這裡候了兩三天,還沒有搭上火車。我們好不容易才在擠滿了人群
的車站中,佔得一席地,度過一宵。
翌日,天還未亮,我們便挾雜在蜂湧的旅客群中,提著行李,爭先恐後地擠上車廂去佔
據座位;假若稍遲一步,就連站立的地方也不容易得到了。我們在佔得的座位上呆坐著,一
步也不敢離開。候到上午九時左右,車才開行。車行以後,車上秩序才逐漸好轉。這些親身
經歷的事,每一細節都曾不斷的縈繞於我的腦際;我那時就確認,軍閥們的所作所為,事實
上等於在培育著革命的種苗。
一九二五年三月十六日,我到達上海,立即住入中共中央所指定的地點。那所兩上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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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憶》第二冊
的房子,就是中共中央職工運動委員會的辦事處。劉少奇和他新婚的妻子已先我住在樓上的
前房。我們夫婦則住在樓上的正廂房。樓下便是我們的辦公處所。鄧中夏等人有時也在那裡
下榻。這不過是中共中央的一個分支機構,但氣象較之已往,顯得堂皇多了。
陳獨秀先生當天就來看我們。他首先慰問我們夫婦在北京的入獄,對我妻子更是慰勉有
嘉,又為我和劉少奇這兩對新婚夫婦祝福,態度誠懇親切,表現了充分的友誼。
我們互訴別後情況,他讚揚我糾正趙世炎等反孫北上的左傾錯誤,也稱許李大釗先生和
我在北京對國民黨所持的態度,認為是能於不動聲色之中,貫徹了中共的主張。他對孫中山
先生的逝世可能引起的後果,表示憂慮;對於廣東東江的軍事勝利,則引以為快。他主張失
去了領袖的國民黨應擴大黨內民主,實行委員制的領導。他認為中共已克服了許多困難,對
中共的前途增加了自信;並強調中共必須獨立發展。
陳獨秀先生的這種對前途的樂觀看法,是以中共工作的進展為其背景的。中共第四次代
表大會時,黨員人數已近千人,中央及地方組織均已略具規模,黨員的活動能力也已大為增
強;因此,在第四次代表大會的決議中,已提出中共要爭取國民革命的領導權問題。
我參加了中共中央的工作後,很快體會到造成陳先生樂觀的因素。四次代表大會後的中
共中央,雖仍未設立政治局,但雛型已具。我們每星期的會議分為兩種:一種多半假威金斯
基的住所舉行;經常參加的只有陳獨秀先生、蔡和森、瞿秋白和我四名中央委員1。威金斯
基則以共產國際代表的身份參加。會議所討論的,多是政策問題。另一種會議,威金斯基不
參加;出席者除我們四人外,還有新任中央委員主管宣傳工作的彭述之、少共中央書記任弼
時、上海區委書記王一飛、職工運動委員會委員劉少奇、李立三和婦女運動委員會主委向警
予等;會議討論的則多屬日常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