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魂歸故里(第1/2 頁)
“先生,需要我們幫忙嗎?”身後的門被篤篤叩響,白辭易頭昏眼花地回了一句“不用”,手上摁著時榆的勁兒一點沒敢松。
時榆蒼白著一張臉,怎麼看怎麼一副病弱模樣。但就是頂著這麼一個病弱身子,他方才掄出的一拳差點把白辭易掀天上去。
可憐白辭易不眠不休地守著他,幾天幾夜沒閤眼。熬到實在熬不住了,剛攥著他手趴在床邊沒睡多久,就被他一記重拳甩飛,腦袋磕上床頭櫃,砰一聲差點沒把腦子磕出來。
磕完了也沒工夫去捂腦袋。白辭易下意識以為時榆是醒了鬧脾氣,便好聲好氣軟著嗓子喊人。結果好半天過去了時榆也沒應一聲,擰著眉頭,人繃的僵直。白辭易心驚膽跳地盯了他半天,發覺他根本沒醒。大概是夢見了什麼,情緒激動,所以才有動作。
怕好不容易有點好轉的傷口再度崩裂,白辭易死死摁著時榆,以免他又掄胳膊踹腿。被限制了動作的時榆不滿地掙了兩下,沒點血色的唇抿成一條薄線。
“你還不樂意上了,什麼時候開始睡覺這麼不踏實。”白辭易騰出一隻手,拇指揉上時榆抿緊的唇角。待到指下緊繃感退去,他盯著那雙薄唇良久,終是情難自禁,傾身吻上。
豁了口的耳朵還沒完全癒合,傷口邊緣處細軟的絨毛遮不住寒風。細微的刺痛感像是寒風在耳朵上結了冰,奔跑之際碎冰順著耳朵的震顫刺著毛下的軟肉,不刻骨,但銘心。
也是這樣握著時榆的手。那時的繭子不比現在少,但手腕比現在細,手骨外面包了一層薄皮,攥緊了硌手。
一刻不停歇地跑,邁著大步踏在廢墟一般的道路上。揚起的塵像霧,飛了有半人高,硝煙般地瀰漫,宣告天下這是他們為命而打的一場仗。
身後還沒有追兵。時榆明顯有很多問題,但他沒問,只是毫無保留地跟在白辭易身後,跟著他一起跑,不問前方。
要不是情況緊急,白辭易很想跟他解釋,解釋所有的一切——為什麼這麼好幾年自己都沒去找他,為什麼穿著軍裝成了他的上司,為什麼拉著他逃跑。
白辭易不是把時榆放棄了。不是有了更好的歸屬,於是忘了舊人。
剛開始進軍營時,白辭易和時榆遭受的待遇相差無幾,作為最普通計程車兵混在泱泱人群中,一眼望不到未來。如此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在淪為行屍走肉前,他意外的見到了一位來訪者。
——一位偷跑來的來訪者,躲在他的床位邊上,一見面就淚眼汪汪,拽著他袖子一邊掉眼淚一邊說對不起,我不知道。
望著雙眼通紅的雲怍旋,白辭易扯不出笑。抬起手左右擺擺已經用盡了他全部力氣。
他沒辦法輕易原諒,無論是替自己還是替時榆,替時家或者替白家。
這是不共戴天的仇。
但同時他也知道,這一切和雲怍旋沒有關係。雲怍旋帶他們回來是真的出自好心。所以他剋制著沒有發火,強迫自己禮貌地向雲怍旋說再見。
雲怍旋大概是真的把他當了朋友,於是真的愧疚,以至於他會主動反抗父母,給白辭易劃出一條生路。
他說白辭易,我來幫你逃出去,但是你得等,因為我現在還沒有實權,我還沒辦法遮住家族的視線。
他說給我的時間太緊了,我這次來只找到了你,還沒有找到時榆。你去找到他,和他一起,我來幫你們逃出去。
他說白辭易對不起。我是把你們當朋友,所以才帶你們回來,我沒想過要害你們。
白辭易看著他的眼淚,到底都沒有說出一句原諒。但他也沒再讓雲怍旋走,他同意了雲怍旋提出的幫助,和他約定了再見的時間。
臨走前雲怍旋掐著自己的衣襬,遲疑地告訴白辭易,軍營很大,他可能一直找不到時榆。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