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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江塵音站起來去給她拿來一個玩具熊，然後回到爸媽那邊。

她抱著玩具熊，偷偷地看過去。

有時候會撞上江塵音的目光，那人本就含著笑意的視線，因為與她對視，下一秒便又多了些溫暖。

然後，這清晰的畫面開始模糊，好像有一團霧遮住了薄暮雨的眼睛，她聽不清爸媽的聲音，看不清江塵音的面容。

她好像坐在一輛飛速行駛的車上，沿途的卻不是風景，而是許許多多熟悉的畫面，似曾相識的話語。

&ldo;小雨，你音姨出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rdo;

&ldo;小雨，這是音姨給你的十九歲生日禮物，今年她不回來。&rdo;

&ldo;也不知道塵音打算什麼時候回來，總是待在國外。&rdo;

所有的回憶都被一股濃濃的悲傷掩埋，薄暮雨鼻子一酸，再忍不住紅了眼眶。

那個說一輩子對她好的人，缺席了一年又一年，即使是在夢裡，她仍舊逃脫不了那個人已經離開很久的事實。

她不知道江塵音什麼時候回來，不知道江塵音還會不會回來，不知道年少時候的那些話，還作不作數。

夢醒時分，薄暮雨恍惚還在夢中，她的眼睫掛著一滴淚，耳邊迴響著江塵音那句輕柔的&ldo;當然，但是等你長大了，會有另一個人比我對你更好&rdo;，眼前也好似還重播著江塵音說這句話時的動人容顏。

她抹乾眼角，撐起身體靠在床頭，床頭燈的亮度撐不起房間裡浸染的厚重夜色，她的眼角在橙色的暖光下顯出一些濕潤。

四年了，江塵音在她十八歲的時候離開，如今已經四年了。

那年許諾過的一輩子，到現在已經缺了四年，還要再缺多少年呢。

這個問題常常會在夢醒時糾纏著薄暮雨，她始終沒有答案，也始終不敢去問江塵音。

她們還是會聯絡，她會在通電話的時候，把大學裡的見聞都一一傾訴。

江塵音會耐心地聽她說完，然後輕笑著與她談心，卻隻字不提何時回來。

這樣的夢對薄暮雨來說是家常便飯，她收了收思緒，看了一眼時間，整理自己身上的睡衣然後出了房間。

還沒走到飯廳就聽到爸媽的談笑聲，走廊的燈光打在女孩兒的身上，滿身秀氣，皓膚如玉，柔順的長髮披在背心，一眼看去只覺得清透絕俗。

她頓了頓腳步，這才走過去道：&ldo;爸，媽。&rdo;

薄明良笑呵呵地說：&ldo;小雨啊，快吃飯了，睡得這麼沉，爸爸還以為你今晚不吃晚飯了。&rdo;

葉夏嵐關切地把她拉到身邊來問：&ldo;是啊，今天工作很累麼?怎麼一回來倒頭就睡?&rdo;

薄暮雨微微搖頭，&ldo;這段時間應該都會是這樣的，過些時候就好了。&rdo;

她聲音極清，如清泉般明澈，語調十分平穩。

葉夏嵐摸了摸她的頭髮：&ldo;那就吃飯吧，今晚有你愛吃的菜，吃飽了回房歇著。&rdo;

薄暮雨點頭，站起來去盛飯，葉夏嵐跟薄明良便又聊了起來。

薄明良喝了一口酒道：&ldo;話說回來，老婆，我們什麼時候出國玩上幾個月?&rdo;

&ldo;吃你的飯。&rdo;葉夏嵐拿起筷子敲了敲丈夫的杯子，&ldo;這個過段時間再說，最近不行。塵音要回來了，我還要跟她聚一聚呢。&rdo;

剛坐下來的薄暮雨心重重一跳，又聽到葉夏嵐說：&ldo;等我們兩姐妹聚夠了再談這件事。&rdo;

薄暮雨嘴唇動了動，捧著碗的手都抖了些。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