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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克傻傻地問:“他會坐牢吧?”
伊莉斯不忍心回答他,她怕任何一個字都會擊垮沃克。
良久,沃克說:“那天你去見他,他到底說了什麼?”
伊莉斯猶豫要不要說。沃克平復了語氣:“沒事,你說吧。他到底說了什麼?”
伊莉斯輕輕地說:“他說……他愛你。”
沃克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他將那信封捏的皺成一團,又慢慢鬆開。
劇烈的刺痛從心臟傳到喉嚨,他扯了扯嘴巴,費力地發音:“我也愛你。”
兩個星期後。
曼哈頓法院對格林?蘭道爾詐騙一案作出一審判決,被告格林?蘭道爾經濟詐騙罪成立,判處被告賠償受害人經濟損失及精神損失總計兩百六十萬,有期徒刑十一年。格林當庭表示無異議,將不會再上訴。
第四十八章
八年後。埃斯坎比亞。佛羅里達。
男人揹著一個灰撲撲的工具包,衣衫襤褸,徘徊在汽車站。他剪著非常短的頭髮,面板粗糙黯淡,身材健壯,像個從田納西水壩上回來的勞工。然而埃斯坎比亞這個小地方除了監獄,可再也沒有別的大型建築了,更別提什麼工程專案。離車站不到兩英里的地方依稀可見高大陰森的金屬外牆,在霧中像個潛行的怪物,彷彿會突然撲上來似的。
車子一輛一輛地開過,男人一直捏著手上的票,在站牌下來回踱步。做打掃的婦人見怪不怪似的,主動上前看他的車票:“您要去紐約是嗎?”
“嗯……是……是的。”
老婦慈藹地笑,將他帶到車門口:“上去吧,到站的時候司機會說的。”
男人望著黑洞洞的車廂十分不安。司機對他招招手:“沒關係,請上來吧。”
佛羅里達還沉浸在大蕭條後的荒蕪慘淡之中。
車子經過一處大廣告牌,上面印著羅斯福的頭像和一行大字——
“我們唯一恐懼的只有恐懼本身。”*
這是1934年的五月,羅斯福上任的第二年。杜魯門正在參加民主黨初選,即將成為華盛頓舉足輕重的人物。共和黨黔驢技窮,直罵羅斯福是“一個無法靠自己的雙腿站起來的男人,只能仰仗柺棍的人”*。華盛頓你方唱罷我登場,然而總統先生真正的注意力在天氣上。這一年天災肆虐全國,主要是塵暴,農田本來就沒從去年冬季乾旱中恢復過來,連續的塵暴無疑雪上加霜。整個季度顆粒無收,災民成群結隊地遊蕩,從田埂上一直蔓延到公路。
(*我們唯一恐懼的只有恐懼本身:出自羅斯福就職演說;
*“……只能仰仗柺棍的人”:出自《光榮與夢想》卷1 第三章143頁)
車子因為災民的抗議堵在了路口,整整二十分鐘一寸都挪不動。
男人無心窗外憤怒的喧鬧,頭一歪就睡了過去。
這一路,他都蜷縮在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沒有下車。昏暗的車廂使他十分有安全感,車窗外對他而言像是個嶄新陌生的地方,他撩開窗簾偷偷摸摸地窺視,小心卻貪婪地嚮往著。到晚上,世界變得黑暗的時候,他就掰著自己的手指頭,從工具包裡掏出一個本子來,用鉛筆在上面寫寫畫畫,偶爾懊惱地鬧著頭髮。
坐在他前面的一個小女孩對這個神秘的男人很好奇,她探著頭套近乎:“您也是去紐約嗎?”
男人謹慎地點頭,瞳孔縮緊。女孩笑笑,將手裡的糖果給他:“你吃糖嗎?”
男人目露渴望,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吃到糖果了。
女孩走過來,輕輕地把糖果放在他身邊:“我可以看看你在寫什麼嗎?”
男人似乎在打量她有沒有威脅性。這個個頭才剛剛到他腰部的孩子顯得天真可愛,他猶豫著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