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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頭放著賀楚洲給他準備好的乾淨衣物。
說是衣物可能也高估了,因為裴悉拿起來看了看,甚至沒有褲子, 只有一件對他來說過分寬鬆的黑色襯衫。
某些人情動時的言語在此刻具象化,跟隨昨夜的記憶滾入腦海。
裴悉不想用墨跡來形容賀楚洲,因為這個詞跟他很相悖。
但對最開始抱著他進入臥室的賀楚洲,除了這個詞, 他實在想不出其他完美形容了。
和早在不知多久前就表現出的急不可耐不同,他將前戲拉得太長,研磨每一個可以讓人放鬆或是減輕不適的細節。
但研磨過度,就是反向折磨了。
裴悉的羞恥心讓他說不出催促的話,咬著牙關將心思都憋在肚子裡, 一度懷疑賀楚洲是不是葉公好龍,急色鬼的軀殼膽小鬼的心。
甚至連推進的過程都被無限放慢。
時間在那一刻好像也被放慢, 唯有他的感官被無限放大。
稱不上痛苦, 也遠遠不到快樂, 只是很抽象地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很深刻地融入靈魂。
這種感覺真的很微妙,很難以形容, 很容易撬空大腦。
以至於裴悉從恍惚中清醒時,已經說不清情況具體是在什麼時候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湧不過腳踝的波瀾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驚濤駭浪。
單薄的小船在風雨飄搖中搖搖欲墜,上一秒被巨浪托起,又在下一秒險些被掀翻。
原本被黑暗籠罩的房間悄然亮起了一盞檯燈,近似陽光的橙金色為他白膩的身體渡上了一層浪漫的光芒。
並隨著時間推移,這層光芒多了緋紅為底的點綴。
裴悉掙扎著想要把它關掉,手指即將觸控到開關,手腕被大力鉗制,又被強行壓回枕邊。
賀楚洲完全踐行著他的話,耳邊耐心的哄慰沒有斷過。
可是動作卻和溫柔毫不相關,聲音也被沉重的呼吸壓得一低再低,顯得毫無誠意不知饜足:
「乖乖沒事,我輕一些。」
「寶寶你好美,怎麼會連哭起來也這麼美。」
「不行寶貝,我實在忍不了,你再堅持一會,就一會好不好……」
床單被蹬得全是褶皺,裴悉試過逃離,又被輕鬆拉回去釘在原位。
反倒弄巧成拙,一雙腳掌再沒辦法接觸到床面。
窗外霓虹會亮一整夜,但裴悉看不了一半時間就已經筋疲力盡了。
意識清醒的最後時刻,他顛簸地坐在賀楚洲懷裡,趴在他肩上半睜著眼,洩憤地揪住他腦後的頭髮。
軟綿無力,比起報復,更像調情。
賀楚洲的親吻和低笑都響在耳邊,叫他寶貝老婆,問他感覺怎麼樣。
被激出的淚水從眼尾漱漱滾落,裴悉一個完整的字也吐不出來。
如果可以,他希望賀楚洲專一一些,將最開始的墨跡從頭貫徹到尾。
肚子一聲輕響,他垂眸看著手裡的襯衫,抖了抖將它套上,隨意扣上紐扣,起身走了幾步拉開房門。
賀楚洲在客廳敲筆記本,聽見聲音點了下回車轉過頭。
裴悉正從裡面出來,拮据衣著下的身體清瘦單薄,長腿筆直。
痕跡一夜未消,黑色布料又為白色面板做了最大程度的陪襯,像是被獨佔後打上標記的私有物,脆弱,漂亮,輕而易舉激起旁觀者的破壞欲。
賀楚洲從發梢欣賞到腳跟,眸色轉深,無聲彎唇。
裴悉看見他了,一言不發邁步朝他走過來,清冷眉間神情很淡,像是沒有完全睡醒,又像是眼瞼上壓著疲倦。
賀楚洲將電腦放到一邊,在裴悉來到他面前時攔腰把人抱到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