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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來,於是姑媽斜脫著侄子,只是在鼻孔裡哼了一聲。
懷剛不想對親戚們說什麼了,他來醫院不是為了跟他們說話的。懷剛去推病房的門,門卻關緊了,他透過門上的玻璃朝裡面張望,望見的是二姐怒氣沖沖的臉,那張臉貼在玻璃上,故意遮擋懷剛的視線。懷剛只是從二姐的耳垂下看見了懷情的病床,看見懷情的一堆散亂桔黃的頭髮,它們像一堆枯糙堆在雪白的枕褥上。
我來了,讓我進去。懷剛敲著門喊。
你回去,懷情不想看見你!二姐在玻璃那側尖聲說。
讓我進去,懷剛用水果兜擊打著病房的門。
你還有臉來見懷情?她剛被搶救過來,你還想來要她的命嗎?二姐的嘴離玻璃太近,她說話的熱氣很快就使玻璃上凝了一層水珠,因此懷剛後來只看見二姐的兩片模糊的急速抖動的嘴唇,二姐說,你要是真有那份心,以後別再把懷情當傭人支使,別讓珠珠再騎在她頭上,現在別來傷懷情的心,她不想看見你!
懷剛看不見病床上的懷情,也聽不見她的聲音,他想撞門,但醫院不是一個適宜於撞門的地方,懷剛對著門喊了一聲,懷情,我來了。懷剛這麼喊了一聲就愣在那兒了,他依稀聞見走廊上瀰漫著一股強烈的刺鼻的異味,他的兩側鼻翼緊張地收縮,再放鬆,那股異味讓懷剛想起了那隻可怕的農藥瓶,懷剛往後退了一步,然後他聽見走廊上迴蕩看那個尖厲的聲音:不想看見你。
不、想、看、見、你。
懷剛不知道那是誰的聲音。懷情的聲音和二姐的聲音聽來是極其相似的,所以懷剛無法分辨那是懷情的聲者還是二姐的聲音。
我想見懷剛,你為什麼非不讓他進來?懷情虛弱的目光落在門玻璃上,玻璃上現在像蒙了一層霧,懷情其實什麼也沒看見。
你有胃口見他,我還沒這個胃口呢。二姐坐到床邊說,這回讓他好好清醒一下。
又不是他的錯。我說過多少遍了,你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我不想說這事,可現在看來不說不行了。
說什麼事?你別嚇唬我。
我這回真的出不了醫院了,過幾天我要轉到腫瘤病房去,你們不知道,我得了肝癌,去年就查出來的,你們不知道,我本來就活不了幾年。
你別嚇唬我,懷情,你要嚇死我了。
我為什麼嚇唬你?你們不知道,我這樣快死的人最恨別人拿死來嚇唬,我恨珠珠,她活得那麼好,還懷著孩子,她憑什麼拿著農藥瓶來嚇唬人?)
二姐木然地瞪大了眼睛,眼睛裡又有珍珠般的淚滴在主長,很快就長圓了,很快就無聲地墜落下來。
她活得好好的,不該拿著農藥瓶來嚇人,你們不知道,快死的人最怕說死,你們不知道快死的人,快死的人最恨別人說死這個字。
二姐抹了一把淚說,你不該瞞著我們,你不該再做懷剛他們的傭人的,前幾天我還看見你在給他們洗床單,你怎麼還給他們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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