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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陸曄自然是被老軍師狠狠甩了一記眼刀。

&ldo;我問你了？&rdo;

&ldo;……沒有。&rdo;

顧念趕緊識相地走上前，躬身道：&ldo;小女子名念……&rdo;

&ldo;什麼小女子？&rdo;癱在床上的老軍師聽了這話，氣得恨不得吐出一口血來，&ldo;你是要領這五千人打仗的軍師！還什麼小女子，咳咳咳……聽了我就氣……！&rdo;

老軍師按著肩，苦苦咳了好一陣子，嘴角處滑下了好些混著血絲的唾沫星子。

那緊扭著面孔，痛苦難耐的樣子，叫人看著實在都於心不忍。顧念在貨箱裡一頓翻，找出了一塊還算乾淨的灰色抹布，趕忙為朱盛拭去了流到臉上的髒汙。

朱盛是軍師，而不是將軍，並沒有苟梁將軍那一把年紀還強健依舊的好體魄。他的臉上尤其乾瘦，都凹下了一道道溝壑，絲毫不像是一個大戶人家的老爺。

也難怪朱毅要特意託她多看看朱盛：父親上了年紀，還要來這冷風咆哮的邊境荒地裡受苦，叫他這個做兒子的怎麼放心！

但朱盛也是個倔驢脾氣，他拽著少女的衣袍一角，嘶聲道：&ldo;你，你給我好好再說一遍……&rdo;

她沒想到這一個稱呼，竟然讓這老人如此掛意，便認真應了一句：&ldo;我叫顧念。&rdo;

&ldo;對了。&rdo;朱盛抽回了手，疲憊地闔上了似有千斤重的眼皮，嘴裡還喃喃不休，&ldo;這才是顧老虎的孫女……&rdo;

顧念原本對他還有些偏見，可如今望見這位老軍師這樣無力疲軟的一面，便又不由自主地心軟下來。

老軍師躺得安穩，臉上連根毛都不帶動，像極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青白色的下唇微微顫了顫，從期間漏出了一道聲音：&ldo;我聽說你有馬賊的情報？說來聽聽。&rdo;

&ldo;……這情報也是我偷聽來的，不能確定真實與否。&rdo;

老將軍淡眉微皺，&ldo;別廢話，說。&rdo;

陸曄心下關照著她別的情況，也並沒有問過關於這情報的事，不禁好奇地向她看了過來。

顧念推敲了一下措辭，道：&ldo;明日在大營西面，馬賊會從那裡的峽谷處突襲。&rdo;

&ldo;明日？你這臭驢！&rdo;朱盛忽地睜了眼，怒目圓睜地咒罵起來，&ldo;這麼重要的事怎麼不早說……&rdo;

顧念淡然道：&ldo;因為不急。&rdo;

&ldo;不急個屁！&rdo;朱盛滿臉怒色，幾乎是恨不得從這病榻上一躍而起把她掐死，&ldo;這幫臭人根本沒做好打仗的準備！&rdo;

&ldo;……我回營帳時正巧經過那裡，有觀察到地形。&rdo;顧念語氣沉穩，並沒有因朱盛的態度而動搖，&ldo;若他們真是從那處峽谷攻來，對我們絕對有利。&rdo;

她坐在一邊的蒲團上，清明的眸子閃過一絲堅決，&ldo;不，已經不是單單可以說有利了，我能保證，沂安此戰的傷亡絕對屈指可數。&rdo;

朱盛聞言，嘴裡的咒罵總算是聽了下來，他眼皮底下的暗珠疑惑地轉動了幾下，卻又絲毫不肯鬆開那緊皺如麻花的眉梢。

&ldo;你這打仗都沒打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