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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皺眉。
不是對秦墨之,而是對她自己。
剛剛那一遭下來,她難道還認不清秦墨之的身份嗎?
這種人的善意,不要也罷。
&ldo;你醒了?&rdo;
她裝作沒聽到,但又被男子那直白的視線盯得心虛,只得輕輕應了聲&ldo;嗯&rdo;。
顧念忍著四肢的痠疼,默默靠上了落灰的土牆。她環顧四周,發覺這破屋子似乎曾是個飯館,地上散著一灘灘碎瓷片和許多斷裂的竹筷。
腳底忽地傳來一陣刺痛,她瞧了眼光裸的腳踝,才察覺到自己腳心裡刺入了一片白瓷片。
這樣一道血口子怎會不疼?只是疼得麻木,才沒了知覺……
她咬著牙,忍著痛將碎瓷片拔了出來,然而這傷口都已經結痂,把她眼裡都疼下幾滴淚來。
……若陸曄看了,恐怕是要心疼。
顧念剛一這樣想,便忽地一愣。
她將眼角那無用的淚珠輕輕拭去,轉而看向沉默了許久的秦墨之。
&ldo;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去?&rdo;
&ldo;你要走?&rdo;
&ldo;……嗯。&rdo;
她自知處境不利,絕不可惹怒這人。
顧念抬頭看了眼秦墨之。
月光並沒有灑在他身上,他也不再是從前那位含笑的翩翩公子了。
她從馬賊手中逃過一劫,卻並沒有樂觀半分‐‐如若這份面孔就是秦墨之的真面目的話,他怎麼會容她回去胡說?
她看著秦墨之在那木桌前扶額冥思,半晌都未再出聲。
他們間的氛圍,總是這樣。
顧念縮在牆角,理了理身上已經皺巴巴的髒裙子,還沒心疼夠,就聽耳邊幽幽傳來一句話:&ldo;那就走吧。&rdo;
聞聲,顧念激動地猛一抬頭,卻又狐疑道:&ldo;你真讓我走?&rdo;
&ldo;這句,是真的。&rdo;秦墨之側過臉,叫人看不清他面上的喜怒,可顧念又知道,即便看清那張面孔,她也不會知道這人的所思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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