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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曄低下頭笑了笑，&ldo;小念能有這份心是好，但戰場怎會有平安之地？況且我們有武將禦敵，軍師為謀，對方卻只是一介莽夫山賊，不足為懼。&rdo;

&ldo;就算他們都不中用，我也會護好你。我發誓。&rdo;

他眸子裡的認真，她看得清楚。

顧念心裡是感動的，卻不敢直視少年目光，撇開頭猶豫道：&ldo;我，我不是擔心自己……&rdo;

陸曄一愣，&ldo;那還有什麼……&rdo;

&ldo;我是擔心你，陸曄。&rdo;

她一手攥著細長的裙身，不自覺地散發出了緊張的氣息。

陸曄聽完只是釋然地一笑，道：&ldo;小念，這世上你最不用擔心的就是我。&rdo;

&ldo;那可不一定……&rdo;顧念嘆了口氣，又拾起床角另一卷黃皮紙來，&ldo;沂安的地圖你也看了吧？陸曄，這仗不好打。&rdo;

&ldo;不好打？&rdo;陸曄眉頭一皺，將茶杯緩緩放下，思索片刻後道，&ldo;此地打的是平原戰，對我們的軍隊行軍有利無害才對，怎麼會不好打？&rdo;

&ldo;對我們有小利，但對敵軍卻有更大的利才是。&rdo;

少女急著想跟他解釋，像刨土似的從床腳翻出另外幾張黃皮紙，轉身丟給了陸曄。

&ldo;你先看看這些。&rdo;

她已經研究這黃紙黑字好幾天了，又偷偷熬夜翻遍了近二十年沂安曾發生過並有記載的小型戰役，才得出了此結論。

‐‐此地兇險，絕不會錯。

陸曄一碰到戰事便神色一轉，目不轉睛地翻看著這些戰報，半晌又問道：&ldo;這些戰報……不都贏了嗎？&rdo;

&ldo;贏是贏了，你看看時間。&rdo;顧念扶額，&ldo;金軍和山賊最後一次打的仗已經是二十年前了。&rdo;

陸曄將後面幾張黃皮紙都抽了出來，對照了時間後，發現果真如同顧念所說‐‐他們此戰的敵人，在二十年前後幾乎被全部殲滅，銷聲匿跡了。

&ldo;二十年……&rdo;

陸曄頷首，帶著繭子的手指在老舊的黃皮紙上撫著，似乎是在尋著戰場的氣味而動。

他將剩下的兩張戰報攤開，在&ldo;敵軍&rdo;的位置一左一右，寫了兩個不同的名字。

‐‐胡軍，和馬賊。

他們所處的金國比鄰三國：陰，胡，唐甄。

而胡國與他們大金邊境的交匯處，正是沂安所在。因此偶有爭端，倒不是什麼怪事。

但看到馬賊這二字時，陸曄心裡也一定有了答案。

少年眉頭緊鎖，&ldo;你是說我們這次迎擊的不是山賊，而是馬賊？&rdo;

顧念點頭，微微仰頭飲下了半杯涼茶，接著道：&ldo;對付誰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金軍不可能會輸給區區馬賊。只是這錯誤非同小可，既然我能發現，此戰的總將或軍師必定不會視若無睹的。&rdo;

陸曄臉上的表情如同峰迴路轉，拐了好幾個彎才剎住了車。

&ldo;你是說我們裡面出了奸……&rdo;

&ldo;噓！打住打住。&rdo;

顧念被他這一聲嚇得起身，伸手捂住了少年那快要禍從口中的快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