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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等最後一道餘燼消散在半空,他們才推開門返回客廳。
夏鏡見兩人都是凍壞了的模樣,全然忘記罪魁禍首是自己,縮著脖子一面發抖一面笑:「真是奇怪了,在外面還不覺得,一進來接觸到熱氣,才覺得冷得受不了。你是不是從來沒做過這種傻事?」
杜長聞也凍得手指發僵,進屋後也沒立刻脫掉羽絨服,接了兩杯熱水,遞給夏鏡一杯,才說:「傻事當然做過,這樣的,的確沒有。」
這話說出來兩個人都笑了。
喝了水身上暖和起來,夏鏡放下杯子,脫掉羽絨服,並且伸出手去要替杜長聞脫。
杜長聞由他動作,直到羽絨服被扔到一邊,夏鏡的手卻不肯離開,得寸進尺地沿著衣服下擺伸進去,他才開口:「又要做什麼?」
夏鏡不說話,只是笑著看他一眼,然後湊近了去吻他。
杜長聞的回應並不算熱烈,但夏鏡的呼吸急促起來,終於在他越來越不安分的時刻,杜長聞微微偏過頭。幅度不大,但避開的意思很明顯。
唇齒相依時錯亂的呼吸聲似乎還殘留著,但空氣有短暫的凝滯,然而很快,夏鏡輕笑一聲:「你總是這樣。」
杜長聞在他面前總是有一種剋制的態度,有時幾乎要顯出拒絕的意味。可越是如此,夏鏡越是常常感到不安,好像現在擁有的一切只是短暫飄忽的幻覺,隨時可能打破。越是這麼想,越是忍不住就要做出種種主動的行為,例如索吻。
大概剛才的氣氛實在太好,他這句話裡,感嘆多於不忿。
風聲浪聲和夜色一起隔絕在玻璃門外,室內燈光也暖,空氣也靜,夏鏡看進杜長聞眼裡,忽然覺得走到如今這個地步已經足夠滿足了。但人總是貪心的。
他輕輕向前一探,在杜長聞嘴角落下一個吻——距離太近了,他算準杜長聞躲不掉,所以這一吻送得格外輕巧,羽毛似的,幾乎不能算做一個吻了。
笑眯眯地後退半步,他再次看向杜長聞。
可是迎上杜長聞的目光,辨識出其中幾乎含痛的意味後,夏鏡立刻愣住了。這樣的目光深處沒有譴責,但夏鏡感到前所未有的銳利,直直劈開他呼之欲出的那點情慾。
有一瞬間,他分不清自己的懼意是為了杜長聞,還是為了他們避而不談的未來。
好在杜長聞很快恢復了柔和的神色,連語氣也是夏鏡預料中的,無奈而縱容:「鬧了一晚上,還沒夠?」
方才短暫的一瞬,就像幻覺一樣過去了。
「你總以為我什麼都不懂……」夏鏡說完這句,卻是率先跳過這個話題,轉而伸出手抱住杜長聞,是什麼意圖也沒有的抱法。
杜長聞垂下眼,不聲不響地任他抱著。
夏鏡留戀著不肯撒手,良久才看了看時鐘:「原來十二點早就過了,我還等著給你說新年快樂呢。」
杜長聞看向夏鏡,後者的額發有些凌亂,不知是燈光還是星月的光輝落在他的眼裡,讓眼中蘊藏的笑意也幾乎顫著光芒。
他像是被這樣的夏鏡打動了,看了好一會兒,才說:「新年快樂。」
夏鏡堅持要和杜長聞睡在一張床上。
沒等杜長聞回答,他又拿出誠懇的表情,半是申訴半是保證:「我又不做什麼。」
然而當真的如願以償後,他又興奮得睡不著了。
最後杜長聞也不知是沒睡著還是被他吵醒了,問他是不是認床。夏鏡其實是捨不得睡,但沒好意思說,見杜長聞醒著,索性開了夜燈,拉著他聊天,反正這一晚上的荒唐事也不止這一件了,杜長聞也由他。
後來說到海濱路上那間酒吧。
「去年在那裡碰見你的時候……」夏鏡回憶起來,自己先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