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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一種感覺,這不是一個尋常的男人。她甚至有點好奇,他左手抱著的快遞模樣的長紙盒,裡面裝的是什麼?
「謝謝您。」
李求安向她道謝,不給她攀談的機會,轉身向她所指的巷子走去。
他多希望自己是對方以為的那種遊客,領著退休金,全國到處看看,甚至還能到國外轉轉?但他已經沒有任何獲得幸福的可能了。他來到這個城市的目的是為了自我了斷。
眼前這家破敗簡陋的招待所,應當是他的最後棲身之地。
「入住手續辦齊了,身份證還給您。」
簡單看過證件後,前臺服務員三兩下便辦好了所有入住手續。這招待所的軟體水平甚至還不如它的硬體。這也正合李求安的意。
「這是您的門卡。」服務員將卡片遞給他。「房間在二樓,樓梯在左邊。」
「謝謝。」
他接過門卡,抱好長方形紙盒,提著行李包走向了樓梯。
破敗是破敗了點,這招待所的房門還是用的磁卡,像是為了保留最後一點尊嚴似的。李求安有點好笑的刷卡開門。
房間朝南,門一開,九月正午的明亮陽光便撲面而來。
他迎著陽光在門口愣了幾秒,然後意識到什麼似的,帶著全部東西進入房間。
房內的情況就不用說了,能住人的最低標準,對他來說足夠了。三十年來,什麼樣的苦頭沒吃過?
李求安把行李包隨意丟在一邊,開始拆解那個長方形的紙盒。他並不需要剪刀,一雙有力的大手很快把膠帶撕開。
觀眾們現在可以看到,紙盒中是一大把新鮮的野薑花。這是李求安昨天在明湖買的。他帶著這些美麗的花朵乘坐高鐵,跨越一千多公里的距離從明湖來到此地。
李求安把花兒從紙盒中取出,放到衛生間的洗臉池裡,用自來水將花兒的大部分枝條泡起來。這麼做能讓花兒更長久地保持新鮮。下午,他會出去買些材料,把這些花簡單的包裝一下,再親自送給她。
她會喜歡嗎?
李求安想著,躺倒在那張佔據了房間絕大部分面積的單人床上。這時,連日奔波造成的疲憊如潮水般向他襲來。他的頭很暈,耳朵也嗡嗡作響。想閉上眼睡一覺,但怎麼也睡不著,整個人就這麼處在一種半睡半醒的朦朧狀態。
漸漸的,在朦朧之中,他聽到有人輕聲呼喚他的名字。
一個他拋棄多年的名字。
「秋冰……」
熟悉的嗓音讓他頓時僵硬在床上,石化一般動彈不得。
他只能勉力把頭扭向右邊。不出所料,他看到右邊的床頭上坐著一個穿淺藍色連衣裙的女人。她也正在看著他。
他永遠不會忘記那張那美麗的面孔。
「秋冰……」那美麗的人兒淚水漣漣,輕喚著他的名字。 「我的頭好疼……」
他知道,他的噩夢又來了。
「我的頭好疼……」
美麗的女人把右手往後腦勺摸了一摸,再拿到眼前一看,掌心上全是血。
「啊!秋冰!」她驚恐地哭了。「是血!為什麼我的頭會有血?」
他想開口說話,但是怎麼也動不了,如同一具死不冥目的屍體一般,無言地看著床頭那個驚恐的女人。
像是為了求證一般,女人將雙手往後腦勺又摸了一下。果然,她的雙手全是鮮血。那猩紅的液體順著她白皙的手掌往下滴落,將她的淺藍色連衣裙染出朵朵刺目的紅花。
「秋冰,我的頭怎麼會流血?」
她哭了,無助地看著他,他卻無法開口。
「秋冰,我真的好疼……」她在乞求他。「你幫我看看好不好……」
他想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