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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曉珍惜讀者,對微博評論的回覆總是很積極。因此,她的微博評論很精彩,裡頭什麼人什麼話都有。美麗的容貌為她贏得關注的同時,也引發了人們對她成功之路的種種揣測。總有一些人契而不捨地搖唇鼓舌,編造關於她的各色謠言。
蘇曉從不計較這些。特殊的童年經歷,使她練就了一身刀槍不入的好涵養功夫。
看完微博,蘇曉開啟郵箱,驚喜地發現了來自那個人的新郵件。那個人,她只要一想到他的名字就會嘴角上揚。
那個人在郵件中如是說:
「曉曉,書收到了,畫得真好,謝謝你。工作室準備得怎麼樣啦?」
來信人叫秦復,是蘇曉的一個讀者。兩年前,他以讀者身份走進她孤獨的世界,成為她的筆友。她對他的瞭解並不多,只知道他今年六十歲,生活在千里之外的明湖市,是一位退休鋼琴教師。太太幾年前病故了,有一個兒子在美國留學。
應蘇曉的請求,秦復給她發過照片。照片中的他微笑著,很是溫文爾雅。雖然雙鬢已白,但是面板白皙紅潤,看上去精神非常不錯。最值得一提的是,他的眉眼像極了她的父親蘇敏。蘇曉堅定地認為,如果她的父親也能活到六十歲,一定是秦復今天這般模樣。
秦復的性情也似她父親那樣溫和。他成熟,智慧,對事物總是有獨到的見解。蘇曉很喜歡和他通郵件。儘管沒有見過面,蘇曉也全然信任他,對他無話不談。
「秦復,你一直在教音樂嗎?」
「是的。上學的時候就學的音樂,後來回到明湖教鋼琴,可以說是彈了一輩子琴了。」
「我也喜歡彈鋼琴。可惜繪本創作佔據了太多時間,琴練得很少,到現在也只能湊合彈幾首簡單的曲子。」
「知之不如好之,好之不如樂之。」秦復回信如是說。「如果能在其中找到快樂,彈得好壞又何妨?」
他們有時候談論生活瑣事,有時候談論創作。比如半年前,秦復發來一封郵件,他說:
「曉曉,我寫了一個小故事,叫《遙遠的天際》。你能把它畫成繪本嗎?」
秦復把故事發過來,蘇曉看了之後,覺得很不可思議,大受觸動。
「好啊。」她答應他的請求。「但我要說明故事是由你編寫的。」
「不需要。我不想讓別人知道那故事是我寫的。」
「為什麼?」蘇曉覺得不妥。「我不能盜用你的故事呀。」
「不是盜用。你就當幫我一個忙,了卻我的一個心願,好嗎?」
蘇曉想像著那與父親相似的人在請求她時,會是何等溫柔。她如何能對他說不?於是她答應了秦復,她的新繪本《遙遠的天際》便由此而來。
這部繪本的故事與她唯美的畫風十分合襯,書的出版極順利,讀者反響很好。甚至有公司和她談合作,想把這個繪本動畫化呢。
蘇曉想把這一切的成功與秦復分享,但他拒絕了。
「曉曉,這個故事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好好愛護它。」
他話語間流露出來的疼愛像極了她的父親。蘇曉完全被征服了。從此,她更加期待秦復的郵件。她常常不自覺地開啟郵箱,在收件箱中尋找他的名字……
顯然,對蘇曉而言,秦復不僅僅是筆友。他還有另一種意義——上天過早地奪走了她的父親,而與父親相似的秦復,被蘇曉視作上天對她的補償。
想到這裡,蘇曉又翻出手機裡秦復的照片,隔著螢幕撫摸著他兩鬢的縷縷銀絲。
「真想見你呀……」
她喃喃自語著。突然,「呼啦」的一個響聲將她從浮想聯翩中拉回現實。原來,她的餛飩湯早就燒開了。湯水撲出鍋子澆滅了煤氣灶的火,餛飩們早被熬得稀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