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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雪芙不敢耽擱,告罪退下。
元帝看向榻邊服侍的宮人,冷聲問道:「筠兒手上褪下的鏈子呢。」
宮人慾佯裝不知,可感受到元帝似笑非笑的眸光,直覺悚然,疾奔去到妝鏡前,自匣子底層掏出一個絹包遞上。元帝開啟來,裡頭果真是一副金鈴嵌花的繞指鏈,上頭還有微褐的血跡。
元帝眼中結起寒冰,將絹包狠狠捏在手中冷聲道:「充媛舜氏,心懷不軌,居心叵測,即刻賜死!此事不宜聲張,這裡到底是惠妃的寢宮,先將舜氏送回浣蘭軒,張太醫,這事朕就交由你督辦。」
張太醫聞言大驚,兩股戰戰,失態地問道:「這龍胎尚存一息,皇上何以…」
「哦~方才惠妃不是跟朕說,沒能為朕保住這龍胎麼。」元帝微微一頓,聲音渺遠飄忽:「讓舜氏走得安詳些。」
張太醫已在宮中伺候了三代君王,什麼宮闈秘事沒經歷過,戕害皇子的妃嬪明裡暗裡也知道一些,可如元帝這般親自扼殺的卻是頭一遭遇到。所謂虎毒不食子,張太醫渾渾噩噩,也不知是怎麼跟著去了浣蘭軒,怎麼就熬了奪命的湯藥端在手上。
琥珀色的藥湯漾出圈圈漣漪,張太醫親自端了向榻上的舜雅筠走去。這種事本該是內侍局裡的人來執刑,可元帝親口說「此時不宜聲張」,並交由他來督辦,便是要舜雅筠對外死得不清不楚,但宮中的記錄上則是明明白白被賜死。既如此,他又何苦假手他人,平白招惹不必要的麻煩,一人擔當了,或許將來不至累及家人。
幾番折騰之下,舜雅筠早已虛弱不堪,張太醫沒費什麼勁便將湯藥盡數灌入她喉中,而後呆立在榻前靜候,心裡不住叨唸祝禱,生怕自己也一併受了業報。
凝華殿裡,頤珠帶回了舜雅筠被元帝賜死的訊息。
還有,她之所以回來的這樣晚,是因為她剛出去便聽聞「頤珠得璃妃授意,推倒了懷有四月身孕的婉充媛,至使充媛下身見紅,龍胎受損。」頤珠聞聽只得隱了行藏,在宮中四處打探,尋找證據,卻不料最後竟探聽來元帝賜死舜雅筠母子的訊息。初苒驚得無以復加,終是知道自己滿腹疑惑、惴惴不安原因何在。
攜了頤珠一路飛奔,衝進浣蘭軒,初苒猛得駐了腳步。院中一處遊廊下,一道孤寂的身影靜靜佇立,冷白的臉色就如自己夢中曾看見的一般。初苒緊握了心口,那裡忽然有一種被擊碎剝離的痛楚。
一步步走進,元帝驚覺,見是初苒,艱澀地一笑:「阿苒,朕已將橫亙在你我之間的那根刺拔除了,阿苒你可安心?」
「皇上…」初苒強壓了心頭悸痛,顫聲道:「何至於此!阿苒並沒有怨恨皇上與筠兒的意思,只是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原來愛一個人可以這般包容,原來在意一個人沒有什麼不可以放棄,包括原則。初苒忽然覺得後悔,她匆匆握了元帝的手:「辰昱,讓阿苒去瞧瞧筠兒,或許還來得及!」
第217章中伏
燈火通明的雪陽宮裡,宋雪芙略顯神經質的在殿內來回走動。
「不過是打了那丫頭一巴掌,他就連自己的兒子也不要了,一併賜死!寧檀,本宮從前怎麼說的來著,這樣的君王不要也罷。」
寧檀臉色發黑,皺眉問道:「娘娘,璃妃為何又將婉充媛救回來,奴婢不明白。」
「有什麼好明白的,那丫頭不是想舜雅筠活下去麼?本宮就偏要她死。」宋雪芙恨得咬牙切齒。
她早已對元帝失望得徹底,如今能令她活下去的動力便是看著元帝與初苒過得比她更難受。可幾番離間下來,二人總是在最後關頭重歸於好,教她前功盡棄。宋雪芙不想探究其中緣由,因為那樣只能讓她遭受十倍百倍的煎熬。嫉妒、怨毒此時都化作滔天恨意,從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