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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出門之際與楊信的口角,還有那時自己心中暗下的決心——雖然離現在不過半日的功夫,卻彷彿隔日一般,那麼的虛假,不真實。
然而他竟然才離了自己便來到縣主府上!
這實在是,實在是讓擲杯仍不住的怒火沸盈!她一時忘了鼎孃的存在,忘了身上的傷痛,猛地站起身來,在屋中緊緊繞了幾步。
他為什麼而來?
他能為什麼而來?
結合剛剛鼎娘話裡的意思,擲杯猛然已經想到了最壞的地方!
“……怎麼,能!”一時間彷彿一切都背叛了自己,自己平日裡美好的生活彷彿一個假象,又像一個泡泡,在太陽底下被輕輕一戳,“砰”地一聲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阿耶,杜尉遲,楊信……一個一個,全拋下自己,沒了。
無論什麼人,嘴上說的多好聽,卻幾乎選擇了同一時刻拋下了自己。
她只覺得胸腹之間憋悶得很,幾乎喘不上氣來,恍惚間伸手推了門,兩步就跨出門外。
“你上哪裡去?”身後響起鼎娘壓低了聲音的呼喚,卻傳不到擲杯耳朵裡。她只是想走兩步,散散這胸中的濁氣,好能正常的呼吸,因此方向也不辨,只隨便尋個無人的地方一路行去。
似乎有什麼人來扯她的手,她無法察覺。耳邊有什麼人一直在同自己說話,擲杯只恍惚感覺到這一切,卻彷彿與真實的世界隔了一層膜似的,卻聽不到耳朵裡去。
更別說是心裡。
只這麼茫然的一陣走,擲杯猛然回過神來,卻發覺自己居然在一個陌生的園子裡。
縣主府上她也來了多次了,這個院落她卻從未見過。與縣主府的華美嬌奢不同,這個院落卻是有幾分粗糙——甚至是平凡的。一顆高大的楊樹籠罩了院落,門前幾壟菜地稀稀疏疏種了些常見的蔬果。屋舍不大,門扉緊閉。
這可真不像是縣主的風格。擲杯腦海中閃過這麼一個念頭,然而此刻實在在她身邊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已經無力去深思,只沿著林間j□j一心往外行去。
路徑深幽,周圍漸漸有怪石林立,擲杯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忽而視野一亮,擲杯竟然從一座假山之中鑽了出來。回首再望來時路,已然隱沒在山石之中,杳然無蹤。
擲杯長吐一口濁氣,突然聽得前方似有男女低語之聲隱隱傳來。擲杯不禁屏住了呼吸,伏地身軀,藉著花木的掩映悄悄貼了上去。
“你究竟想要如何折辱於我!”猛然間那男子突然大聲嚷道。這聲音如此之熟,擲杯不需多加分辨馬上便認了出來。
——楊信。
——真的是他。
擲杯只覺得全身瞬間便麻痺了,不能動不能言語,似乎連血液都凝固在血管之中,只能呆滯在原地,聽那女子漫不經心的聲音響起:“我就喜歡你這副氣得跳腳的模樣,忒有趣,有趣。”
這分明是安定縣主的聲音。擲杯腦海中彷彿看到這麼副畫面:縣主正半倚在高塌之上,蜷著腿,昂著下巴,漫不經心的有一下沒一下的撩撥塌邊的寵物,那寵物被撩撥得乍起毛來,衝著縣主呲牙咧嘴,卻只敢低聲吠叫,縣主剛一動作,便夾著尾巴“嗷”得一聲扭身就跑。跑,還不跑遠,過一會有悻悻地回到縣主塌前。
像,真像。
擲杯咬了牙,聽那二人你來我往的膩歪幾句,不禁覺得荒謬的可笑:自己究竟怎樣瞎了眼,迷了魂,才看上楊信這麼個軟腳蝦的?
楊府裡的事靠不上他——他只會站在顧氏的身側,同她一起聲討自己;阿耶的事靠不上他——他只會反過來責怪阿耶行事不端,勢必要自己先大義滅了親;杜尉遲的事靠不上他——他只會覺得自己是為了私情,而不會想到其它……
他以前真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