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登基(第1/3 頁)
又是一年四月。
皇長孫一週歲生辰,太后娘娘在慈寧宮設宴。
魏元諶吩咐專司畫師的閣門使前來作畫,昕哥兒坐在太后娘娘的腿上,好奇地看著忙碌的畫師,偶爾伸出手扣一扣太后娘娘衣服上的金線,太后娘娘也不在意,反而將袖子湊過去任由昕哥兒的小手撥弄。
「皇后、太子、太子妃也來,」太后娘娘招手,「我們一起入畫。」
祖孫四代,唯一沒有入畫的就是當今皇帝。
畫師生怕太后娘娘勞累,很快就將大致的模樣畫好,接下來他會分別面見各位主子將細節慢慢補齊,本朝皇帝在位多年,畫了不少幅畫,唯有這一張其樂融融,眾位主子臉上的喜氣顯而易見,若是他畫好了,當為此生最好的畫作。
畫師退了出去,顧明珠將準備好的物件兒擺在炕上,讓昕哥兒抓周。
太后娘娘親了一口昕哥兒指了指不遠處的金印:「昕哥兒去將大印抓來。」
昕哥兒爬得飛快,先是看了看金印又瞧了瞧毛筆。
顧明珠抿嘴笑,昕哥兒喜歡玩毛筆,定會先將毛筆握在手中。
果不其然小昕哥兒拿了毛筆,不過轉頭也將金印取了。
「好,抓筆有才能,抓印好前程。」太后娘娘笑著,彷彿看到了昕哥兒的將來。
大家一起吃了宴席,魏元諶和顧明珠告退回東宮,魏皇后陪著太后娘娘說話。
太后笑著道:「你今日不忙了?」
魏皇后頷首,臉上滿是笑容:「大多數政務都送去了東宮,我倒是清閒不少。」
太后道:「是太子心疼母親了,你為他們太過操勞,他們都看在眼裡,不捨得你再如此。」
魏皇后知曉諶哥兒的心思。
「你也為他們思量,總覺得多做些事,晚些時候再將他們綁在宮中。」太后娘娘想到這裡笑容更深了些。
魏皇后道:「您在想些什麼?」
太后道:「哀家想起了先皇,先皇總說天家不似尋常人,夫妻、兄弟、子女親情不能強求,他嘴上這樣說,心中還不是渴盼著這些,先皇在天有靈,看到你們這般定會歡喜。」
說完這話,太后看了看巍峨的宮殿:「大周還沒有過太上皇。」更沒有過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卻不肯死的皇帝,都讓他佔了,也算為大周史書上留下一筆。
太后頗有深意地接著道:「他禁足了你多年,如今算是將自己禁了,看來這世上真有因果。」
大週六月初七,皇帝病重召見內閣大臣,下旨傳位於太子趙元諶,禮部立即著手籌備新皇登基大典。
六月二十一日,新帝祭祀列祖列宗,隨著登基禮樂響起,新帝登上奉天門,改元:晟昌元年。
太上皇被一乘步輦送去後宮的養泰殿中,比起奉天門的繁華,此時的養泰殿顯得格外冷清。
內侍和宮人將太上皇抬到了炕上,太上皇彷彿明白了什麼,忽然喉嚨裡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不過宮人對此並不太在意,反正他們聽不懂太上皇在說什麼,只要按時為太上皇灌藥灌飯,翻身梳洗就好了。
「太上皇幾日沒出恭了?」
「好幾天了吧。」
「是不是一會兒要用藥。」
「今日該輪到你了。」
「哎呦,醃臢活都給我。」內侍說完話,立即捂上了嘴,恐怕自己言多語失。
瘦成一把骨頭的太上皇,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恍惚間他彷彿回想起了自己登基的時候,坐在龍椅上那般的意氣風發。
他……做到了……總算爬上了那個位置,從此之後大周江山盡在他腳下,太上皇想著抬起頭想要看看自己的臣子,眼前卻是一片漆黑。
他彷彿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