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年磨劍心不懼(第1/3 頁)
散了班,韋堅來找李泌商議,一進門,便發起牢騷:“壞事做多,夜行遇鬼,都不用咱們出招,便有人遞刀。現下還沒怎的,這大理寺的人還未出城呢,他便坐不住了,硬要給咱們扣上一個無故生波、大生冤獄、令聖上添憂的罪名。”
李泌則是見怪不怪的風淡雲也輕:“也難怪他坐不住,原本這樁案子,外放推案、複審,一個八品的評事足矣,至多再加上一名六品司直,了不起便是五品寺正,已是到了頭的。可是才剛大理寺竟然派了四品少卿去了,如此隆重,無異於聖上親派欽差。這案子,不用辦,結果已出。”
韋堅朝李泌意味深長地眨了眨眼睛:“這事,是你搞出來的吧。要說還是你心疼為兄,知道為兄最不耐煩在那些陳年積案裡淘金,便出了這麼一個巧宗,既打了他的臉,又可順勢揪出金部乃至戶部的把柄,接下來……”
“還真不是。”李泌否認。
韋堅不信,“我不信,不光我不信,適之和太子,恐怕也不信。對面那人,自然,也疑心。”
唉,他又何嘗不知呢。
李泌很是頭疼,這個劉一手,真是不按套路出招,自己只是把四方館裡那個與她不對付的幾人的履歷拿給她看,也稍稍指點了一下可以從哪處拉攏,比如這個案子,原是寫個狀子報到大理寺或刑部就妥了,他自會給相關人等打招呼,那麼小的一個案子,任誰出面都能順手辦了,哪成想劉一手竟然來了這樣一場七月飛雪,就此直達天庭。
卻不想一石激起千層浪,倒好似是他們這一派等不及要對李林甫一派宣戰了。
這一鬧,打亂自己接下來的部署不說,還真是亂拳打死老師傅,然而,似乎也不是不行,至少可以讓李林甫暫時消停些時日,而他們也有時間準備萬全。
至於這樁案子,也必定速戰速決。
恐怕,這才是她想要的。
沒錯,立竿見影。
正是劉一手所期的,因為方書翰拖不起,她劉一手也拖不起。
很快,案子水落石出。
大理寺與刑部兩撥人同期抵達山陽縣,兩部合作,效率驚人。
當下便將一干人等分別關押,而後開棺驗屍,雖說口角處的血跡和腦後淤痕也不甚清晰,但屍骨上的青黑,一驗便知死於中毒。再將其生前僕人、同僚以及災民和鄰人一一尋回,取了口供,便知是被僕人與上司裡應外合,先毒殺後偽裝成自縊的,其僕人又在其箱籠中翻出賬冊、家信,特別是準備呈現給金部的揭發文稿後付之一拒,卻因不小心在其舊衣上留下血跡,才成為其家人追兇的線索……”
“淮安太守係為主謀,山陽縣尉、主簿等六人為同謀,僕人為正凶,以上六命抵一命,押解至方育昌墳前先施刑夾,而後一律處斬……”
“金部相關人等複核不實,且與淮安等地有賄收實據,一干人等革職抄家流放,遇赦不赦……”
“對清正不染的方育昌以太守規格厚葬,立碑以志,並賜其子方書翰宅邸金銀,入太學、使其繼紹書香,為國盡忠……”
於是,桀驁不馴外加悶葫蘆人設的方書翰自此之後便對劉一手俯首聽命,放著太學生的尊貴,一得了空還來四方館給劉一手當馬前卒,外人雖不知詳情,也能參透一二,立時便覺得劉一手太厲害了,正是胸有激雷,面若平湖,弈棋和馭人,同樣厲害。
這下輪到老孔坐不住了,當下便趕緊銷了假,回來坐班。
而劉一手卻擺起了架子,“我正要給你續假呢。五天,夠不夠?我覺得,不是很夠,一來一返,再加上擺席辦事,怎麼也得十天,又趕上了旬休,索性就下月再來吧。”
這什麼意思這是,我回來就是低頭,我都低頭了,你怎麼還窮追不放呢。
孔桓德一臉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