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逼著人靠臉吃飯(第1/2 頁)
“鬢如雲鬟似雪,愁眉不展如絲。”
玉真公主見過太多的文人才俊,潔白玉膚沒甚稀罕,美目秀眉也道尋常,偏偏是那浸在玉膚和精緻五官中的一抹若隱若現的憂愁,讓他的俊美姿秀與眾不同,引人深陷。
帶著憂鬱氣質的青年男子,面龐晶瑩如玉柔和且有質感,眉形修長挺拔,如同上好的山水畫師勾勒出的線條更顯儒雅與英氣,那雙明亮又充滿誘惑力的眼眸,倒讓玉真公主想起了王維的那句“遠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
沒錯,就是遠芳——這份風采與美貌已超越了時光……
玉真公主忽然覺得自己那顆原本已經平寂多年的心被再次點燃,曾經於李白和王維身上求而不得的遺憾怕是要彌補了。
只可惜,這份美好,被李泌那個沒眼色的給打斷了。
“那局懸賞棋的終盤,是你破的?”他問。
不對,這問話的語氣中分明透著質疑和不屑,玉真公主不樂意了,當下便賞了李泌一個白眼。
裴山月舉止得體,不卑不亢:“正是在下。”
李泌眉頭微蹙,心道我信你個鬼啊,明明是劉一手啊,這中間到底哪裡出了岔子暫且不論,終究是小姑娘一時不慎,或是被人套路了,稍一思忖,當下便有了主意。
“十六、四。”李泌開口。
裴山月微愣,隨即明白。
這是要覆盤那一局以試真偽。
只是,裴山月看了一眼桌上的棋盤,放著棋盤不下,難道是要隔空下盲棋。
李泌才不理他,心道這套棋具可不是為你準備的。
裴山月看明白李泌的意思:“四、十六”
李泌:“六、十七”
裴山月:“三、十四”
李泌:“四、三”
裴山月:“十六、十六”
李泌:“十四、十七”
裴山月:“十……十六”
李泌:“十七、十七”
裴山月:“十六、十六。”
李泌翻了個冷眼,玉真公主好心提醒:“下過了。”
裴山月有些微微冒汗:“十六……十七”
李泌卻絲毫不給其喘息機會:“十七、十六。”
裴山月:“十六……”
二十來手過後,裴山月明顯跟不上了,雖然他記憶力尚好,從小記琴譜都是基本功,但對於棋,他也只是機械背譜,實戰中的靈活應對很是遜色,這局懸賞棋開盤的前三十來手,劉一手曾給他細細地講過,可是後面有太多人應棋,每人的棋路又都不盡相同,若是照著棋盤或許還能覆盤到中盤,可是盲棋,他真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李泌面色一沉,正欲開口。
卻見裴山月淡淡一笑,像是自嘲,又像是有些悵然,隨即從腰間解下悲篥,置於唇邊,五指輕壓蘆孔,便旁若無人地吹奏起來。
李泌眉頭微擰,心道,這是棋不行,曲來湊嗎?
玉真公主卻聽的出神,宮中教坊各路樂器她都甚是熟悉,但對這酷似笛子的悲篥倒覺得新鮮。且這首曲子也很是冷僻,從未聽過。
曲子初起,徐緩平穩,悲悽深沉,節奏頗為緩慢,像是如泣如訴敘述著一個孩童依偎在母親懷裡,聽她講述遠古的傳奇。曲子到中間處是一段慢板,越發悠揚平緩,彷彿秋雨連綿、無限惆悵。像是一個孤獨的行者,在失去親人護佑後,在一個連續的雨夜,獨自行走在一段崎嶇的山路上,鈴聲棧道,物是人非,面對茫嶺蒼山和無盡無知的未來,彷徨無奈唉聲嘆氣的心情。
在這一段裡,玉真公主的心也隨著曲音回到兒時,那日母親奉詔進宮便久而未歸,後來方聽說是被武后問罪,屍首無存。那一年,她三歲,兄長和姐姐淚眼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