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脫困而出(第2/3 頁)
知州言已自此,便瞥了一眼馬道長。李百戶自知其意,便順手揮下馬道長,說:“我與府君談話,你且下去候著。”
馬道長一聽,既驚且懼,又無可奈何,只得出門候著。
這時陳州知州才對李百戶實話實說道:“你可知我為何要大張旗鼓,抓這張順?”
“如今天下紛紛擾擾,逆賊叢生,帝心擾之久矣。其人貌異於眾,今我殺之。一來防範於未然,二來獻賊首於宮闕,正是祥瑞之兆。”原來這知府夙興夜寐,不得提拔之功。正合聽說張順天生異相之事,只好借其首級以用,以討皇帝歡心。
李百戶聽了,心思卻不一般:原來聽府君這話,這人生有帝王之相卻是屬實。只是這府君不怕遭其禍,我卻不得不防。便說道:“府君,此人卻不一樣。與我等運糧事宜頗有牽扯,不宜深追,請府君多加思量。”
原來這李百戶祖籍山西,於本朝之處遷來陳州。至於其父中了舉人,便又回到了山西認祖歸宗,和山西鹽商有了牽扯。自此,其父子便於陳州州衙和衛所上下勾結。
先是透過衛所與山西各地衛所產生聯絡,常常運糧於邊地衛所。明代邊地衛所軍糧補給主要有三種,一曰屯田,二曰民運,三曰鹽引。其中鹽引制度,又名“開中法”,即商人納糧於邊地一定糧食,政府給予商人一引鹽票,可憑之換鹽一引。
按照規定,輸往太原倉一石三鬥或輸往大同倉一石糧食即可獲淮鹽一引。後來制度漸壞,明政府又允許異地兌支,在河東一引可以兌支二引。
李氏父子憑此關係,被陳州州衙及衛所勢力推舉出來以此共同獲利。再後來,鹽引制度更加崩壞,而輸糧者更加貪得無厭。李百戶等人更是輸糧和民運兼顧。輸糧換鹽引,民運換白銀。然後以新換鹽引為幌子,實著用新兌白銀購買私鹽而售,陳州上下官員大獲其利。
故而李百戶雖然職位不高,卻能與從五品知州談笑風生,實乃其州府上下財神也。
因此,李百戶拿出這個“殺手鐧”,陳州知州也一時間沉吟不決,不知自己前途和兜中銀兩何者更為重要,最後只能說:“汝且回去,待我思量一番,切不可說於他人。”
李百戶沒有想到到了這種地步,陳州知州都沒能釋放張順,更加堅信了馬道長的言辭。無奈之下,他只能辭了知州,來尋那馬道長,將此事撿不要緊處說於他聽:“此事亦難亦,府君有送貴人去京師的想法,禍福難料啊。”
馬道長本是江湖之人,哪裡懂什麼朝廷之事,只是問道:“這是為何?此事本無實據,又無他利,府君一言可決。為何如此這般?這相貌本天生,未聞違逆何律?莫非二者有仇不成?”
“非也非也,二者無仇無怨,奈何府君欲討萬歲爺喜歡也。”李百戶透底道。
“哦,原來如此啊。”馬道長這才明白,可是又納悶的問道,“這府君就不怕楊鶴之事重演嗎?”
原來這馬道長不懂朝政,卻懂人心。崇禎二年的時候,陝西群寇四起,總督武之望無法可施,只能在固原總督府自殺而死。在當時官員都不敢接手的時候,楊鶴提出“招撫為主、追剿為輔”的戰略。於是被崇禎皇帝任命為陝西總督,專管這招撫事宜。結果無錢無糧,招撫的賊寇紛紛降而復叛,於是楊鶴在今年便被罷官入獄。陝西總督的位置,真是來得快,去的也快。
李百戶聽此,心中一亮,連忙折回尋那陳州知州。那知州還納悶這李百戶如何再次折回,卻聽他低聲說道:“府君,現在的萬歲爺性急而獨斷。若是府君做成此事,討得萬歲爺歡心,定然能夠立刻高升。到時萬事皆休啊!”
“本府高升,乃是喜事,如何萬事皆休?”陳州知州心中大怒,這李百戶自己平日裡抬舉他,沒想到他如此不知好歹,居然一次不遂其意,便如此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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