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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章農,1919年出生在海南省萬寧龍滾鎮青山園村, 1934年跟隨母親南下漂洋過海和父親團聚。謝章農因家境貧困,年幼時便被迫自謀生路,此時透過親人介紹在新加坡長泰街的一家書店打工,當一名售貨員。謝章農的真名叫謝錦善。他19歲那年,適逢南僑總會招募機工回國服務。為能達到參加抗戰服務團回國的條件,他把自己長期積蓄的40元零用錢拿了出來,到汽車教練所當學徒,苦練三個星期後學會了開車。儘管豪情萬丈,熱血沸騰,但年輕的謝章農遇到了來自家庭的壓力。因為他是家裡的獨子,全家人都指望著他傳宗接代,父母是絕不會同意他回國參加抗日的。於是,他就悄悄地到新加坡籌賑分會報了名,將自己的名字改成了謝章農。因為所招募的機工都必須在20歲以上,在報名時他還將自己的年齡多報了一歲。 一切如願以償,謝章農參加了第九批&ldo;南洋華僑機工回國服務團&rdo;。在動身前的一個晚上,謝章農讓姑媽替自己向父母告別,姑媽抱著他痛哭了。他對姑媽說:&ldo;我這一走,等抗日勝利了就會回到你們身邊的。要是不能回來的話,父母就權當沒有生過我這個不孝兒吧!&rdo;
1939年8月14日天剛矇矇亮,謝章農就和五百多名機工一起,從新加坡乘坐&ldo;豐慶&rdo;號輪船出發了。在甲板上,大家都情不自禁地唱起了《告別南洋》、《義勇軍進行曲》、《全國總動員》等歌曲。
南僑機工多少往事可以追憶(18)
8月23日到達雲南昆明。訓練結束後,謝章農被分配到短途運輸隊,負責從昆明運輸桐油等到下關,再從下關把軍用物資運回昆明。&ldo;每天都在死亡線上掙扎。&rdo;謝老這樣概括當年日夜賓士在滇緬公路上的情形。滇緬公路蜿蜒於海拔500至3000多米的橫斷山脈中,經過蒼山、怒山、高黎貢山等高山,穿過漾濞江、瀾滄江、怒江等大河,一路上的懸崖陡坡險谷,處處都是&ldo;鬼門關&rdo;,車毀人亡的事故幾乎每天都在發生。有一次他親眼看著一輛裝滿油料的車,因為急轉彎的時候輪子打滑而翻到懸崖下去,在墜落過程中車輛打了約十個筋斗才摔到懸崖底下。他自己也有一次踩急剎車時車子差點摔下懸崖,幸虧旁邊有一個土坎擋住了。他下車來一看,大半個車頭都已經伸出懸崖之外,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
在這樣的路況下,司機們還得時時小心日軍的轟炸。在運輸途中,日軍的飛機經常在頭頂上盤旋,看到汽車就投炸彈,很多司機就這樣慘死了。
在如此艱苦的條件下,機工們還是毫無畏懼,為祖國的抗戰日夜賓士在滇緬公路上。一些有文化的機工還譜寫了一曲《馬達進行曲》來鼓勵自己和機工兄弟們。
歷經風雨,飽經滄桑。如今87歲的謝章農和兒孫們安靜地生活在萬寧龍滾鎮青山園村。 1995年,中華全國歸國華僑聯合會給謝老頒發了《榮譽證書》。當年回國的海南籍南僑機工只有少部分回了海南。回海南的這些南僑機工中,很多已經去世。他非常想念這些一起戰鬥過的海南籍南僑機工。
當我回到北京製作他的錄影光碟時,謝老在錄影帶中所說的最後一句話,給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他說:&ldo;當年我們從南洋回來,就是一個目的:把日本侵略者趕出中國去,不當亡國奴。我對國家的貢獻不大,能活到今天,無怨無悔。&rdo;
到2006年10月,海南島上還健在的南僑機工,僅有三位,他們是謝章農、黃迎風和吳惠民。黃迎風老人,與我父親有相似的經歷,同是海南文昌人,同在馬來亞太平埠,同赴印度參加中國駐印軍,最後反攻緬北日寇而勝利回國。
2006年10月6日中秋節這一天,我在海南省東方市八所鎮東海路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