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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竹傳遞著我的心聲,鄉裡鄉親都知道這老屋有人回來了!
心路漫漫(12)
上香、上酒、上茶。三茶五酒,供奉了我的祖先、我的父親、我的鄉裡鄉親。父親,一個遊子,離家多年,卻無法回家……
歸來吧!故鄉的風,故鄉的土,故鄉的情‐‐魂兮歸來!
老屋裡一下子站滿了許多人。從前,我對海南的鄉音、鄉情所知甚少。此刻,在父親故居的這老屋裡,瀰漫起濃濃的鄉音、鄉情。其中一位年過八旬的老婦人親切地拉著我的手,激動地說:&ldo;我認識你的祖父,見過你的父親。你父親個頭高大,魁梧。你還有一個大姐,在萬寧。&rdo;
啊!欣喜的心情溢之我心中。
急切地想尋找那個不曾相識的大姐,我依依不捨地離開了家鄉故土。
再回首,門前還站著徐徐揮手的鄉親。在晚霞的映照下,我的心中留下了一道美麗的風景畫!
幾經迂迴,反覆詢問,我終於在海南萬寧市鄉下尋找到和我血管裡流著相同血液的大姐,一位七十多歲、穿戴整齊、容貌嬌好的大姐。一見面,她就激動得語無倫次,不停地流淚,拉著我的手說了好多話。
父親留給她的,只有童年的記憶!
&ldo;五歲時,爸爸把我接到新加坡。和爸爸在一起,真開心!早晨,爸爸送我到幼稚園,晚上又來接我。經常帶著我和幾個叔叔在一起,喝咖啡、上遊樂園……&rdo;
摺疊在大姐內心深處的記憶被拉開了,她甜蜜地回味起她的童年,時光被她拉了回來。和大姐一起分享著父親所予父愛,溫馨、幸福之感從心底滲出。
&ldo;爸爸讓大伯母送我回海南老家,那時我只有十歲。我是極不情願離開爸爸。大伯母牽著我的手,我每走一步,都回頭看一眼爸爸。可他一直沉默、沉默‐‐我好想聽到爸爸開口叫我留下。&rdo;
大姐沉浸在她六十多年前與父親離別的那一幕中,雖是童年但她記憶猶新!難以想像,父親當年目送孩子時的沉默,其內心是如何承受著巨大的不平靜!是什麼力量,使父親和所有的南僑機工一樣義無反顧地踏上了回國征程?
大姐低頭擦了擦淚水,抬起頭來語氣重重地說:
&ldo;爸爸心裡只有國家,沒有小家!&rdo;
不!應該說,爸爸心裡一直亮著一盞&ldo;心燭&rdo;,那就是&ldo;家&rdo;。沒有任何一個人不希望自己有個美好的家園!可是,沒有國家,哪有小家。爸爸是先國家,後小家。
在國家處於危難之時,父親捨棄了在南洋安逸舒適的小家生活,回歸祖國,是為國家;在我們兄妹年幼,需父母養育之時,父親再駝的背也要撐著,是為小家。父親,是一個有責任心的人!
大姐,我也曾和你一樣抱怨爸爸、不理解爸爸。如果你和我一樣,走近南僑機工、瞭解南僑機工、讀懂南僑機工,那我們就會更加尊重和敬愛我們的爸爸。
海南島,八百多名南僑機工的故土和家園。雖身在南洋、身在戰火硝煙的滇緬路上,但他們心中一直裝有濃濃的鄉情、鄉戀。
以下摘自第八批迴國機工符和親寫於1940年3月8日的《鄉愁》:
俗話說:&ldo;光陰易逝,日月難留&rdo;。真的,一轉眼又是大地回春的時節了。院前,百花怒放,小鳥活活潑潑地飛鳴。大自然中的萬物,都蓬蓬勃勃的充滿生機,然而,異地的春光,時時使遊子興起了鄉愁。
&ldo;7&iddot;7&rdo;事起,敵人的鐵蹄踏進我們的祖國,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