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被鐵鏈禁錮的困獸(第1/3 頁)
蘇錦比顧瑀矮了很多,站直了也只到他的肩窩以下。
可顧瑀是被蘇錦連拉帶拽拖回去的。
進屋後,蘇錦氣不過似的抓起隨意搭在牆上的兩扇門板就往門框上懟,也許是氣急了的緣故,懟了半天沒懟好,怒起咣咣在門板上踹了兩腳,末了叉腰看著門板上露出的兩個大洞,氣得往地上狠狠呸了一大口。
“什麼粗製濫造的破玩意兒!踹這麼一下就踹壞了!”
罵完了扭頭瞪著顧瑀,咬牙說:“你不是能嗎?這門都壞了好幾日了,你就不能自覺點兒找個會修的人修一下?”
“就這麼敞亮亮的沒個遮擋,任誰來了都能直接踹腳往裡跑,連睡個覺都不踏實,生怕讓人裹著被連人一起抬出去扔水裡溺死了,你難不成就能覺得自在啊?!修一下是會死嗎!”
面對顧妮兒的無理取鬧,面對顧老太等人的誣陷咒罵,蘇錦都顯得很冷靜。
但是在應付完了那些人回到了自己相對熟悉的地方,她卻再怎麼都冷靜不下來。
看著怒得如困獸一樣在屋子裡不住轉圈噴氣的蘇錦,顧瑀麻木了許久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了一抹無奈的淺笑。
儘管那抹情緒只是閃爍而過消失於無形,可他到底還是笑了。
他脫力似的把頭靠在了柱子上,視線緩緩隨著蘇錦暴躁的走動而移動,張口的時候,聲音啞得活像是剛被人撬開嘴生吞了一大把帶著火星的鐵砂。
“很生氣?”
蘇錦怒得要死地磨牙:“廢話!”
這樣的糟心事兒,擱誰能忍住不生氣?
顧瑀譏誚地扯了扯嘴角,看起來像是想讓自己露出個笑的模樣,可嘴角怎麼都揚不上去。
他力竭地閉上眼,聽著隔壁不斷爆出的咒罵和哭鬧,沙啞地說:“可是我已經習慣了。”
蘇錦經歷一次就能猜到的事兒,他翻來覆去經歷了數年,他又怎會不知內情?
只是多年前的事兒就像始終籠罩在頭頂不肯散去的陰霾一樣,不管他走到哪裡,都會如影隨形地跟著他,糾纏他,折磨他。
所以在面對顧妮兒沒有止境的胡鬧哭喊,他沒有辦法說得出半字拒絕。
察覺到蘇錦停了下來,顧瑀閉著眼,用一種自以為輕鬆的語調自顧自地說:“大姐這樣好幾年了,我拿她沒辦法,只能忍。”
“只是我自己其實也不知道,我到底還能忍多久,忍到什麼時候才真的是到了盡頭。”
“不過講真的,你剛才的表現很解氣,看了還讓人覺得挺高興的。”
只是短暫的愉悅過後,接踵而來的便是無盡無邊的死寂和窒息。
顧瑀從未對任何人說起過,這樣的日子其實真的很難熬。
蘇錦本來是想趁熱打鐵問一問的,可一看顧瑀這張白得像是抹了八十層粉的臉,頓時又沒了多嘴的興致。
她洩氣的噴出一口氣,帶著沒散盡的怒火找到吳大夫開的藥和紗布,邦邦邦地走到顧瑀的跟前,嫌棄地抬了抬下巴,冷聲冷氣地說:“去床上趴下,給你上藥!”
她粗聲惡氣的,配上那副餘怒未消的樣子,怎麼看都是兇巴巴的。
可就是這麼兇巴巴的樣子,在不斷透過門窗傳入耳的惡語相比,都顯得尤為可愛憐人。
顧瑀實在是沒了再繼續折騰的勁兒,一聲不吭地趴在床上,抱著枕頭閉上眼當死魚。
他大概是真當自己死了。
不管蘇錦怎麼上藥怎麼包紮,全程都沒發出任何聲音。
要不是這人的胸口還在規律起伏,蘇錦估計都要忍不住把手伸到他的鼻子底下去試試鼻息。
等不熟練地上完藥,隔壁的罵聲逐漸小了下去,蘇錦也終於在龐大的惡語中抽出了一絲屬於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