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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小男孩睜著大大的眼睛,還沒長開的臉上掛著惶惶不安。
他突然下不定決心了,一雙小小的手攥住他的衣角。
「爸爸,別走……」小小的許冬知癟著嘴,他比同齡人長得都要更小,像是營養不良。
不管許爸爸怎麼想方設法為他搭配營養餐都無濟於事。
也許是這孩子從小就失去了母親,沒能喝上母乳的緣故吧?
許爸爸嘆了口氣,目光一寸寸細緻地描過小孩身體的每一處。
嘴角的皺紋已經消除不了,這是他長年耷拉著嘴角留下的印記。
空蕩的房間裡彷彿有一臺退堂鼓在敲,一錘一錘敲在許爸爸的心上,他還沒來得及揚起的嘴角再度耷拉下去。
「冬知,對不起啊,爸爸出去買點東西就回來,晚上我們多吃點肉好嗎?」
「我…我不吃…肉……」許冬知咿咿呀呀好不容易說完一整句話。
可惜沒人等著他說完,電梯門在他眼前關上。
一股從地底帶上來的寒涼的風拂過他面頰。
那天晚上是他吃的最後一頓肉。
「趙文塵。」許冬知心底的陰影鑽出來,他防不勝防,一下子被戳到痛處。
明知道趙文塵離開的可能性不大,還是不由自主感到恐慌。
狹小的空間裡,他蹲在電梯角落,大口喘氣,渾身都是冷汗。
保安室的監控裡,身形單薄的少年緊緊抱住自己蹲在角落,保安立馬引起重視。
「哎!你快去單人公寓那邊看看,對,就是江副局居住的那一棟,有個小孩在電梯裡暈倒了。」
保安緊趕慢趕把暈倒的許冬知從電梯裡抱出來送到特物局的診所去,做了全身檢查,沒什麼大礙,醫生暫時給開了個病房把人安頓了下來。
白大褂醫生還是上次被許冬知揍的那個,他倒是沒有趁人之危的想法,當時確實不痛快。
不過他也沒有小心眼到要跟小孩計較的。
正好這個點也沒什麼妖,醫生索性坐在病房裡,一邊辦公一邊陪著暈倒的病人。
細碎的小聲言語縈繞在病房內,許冬知半夢半醒地感覺自己好像看見了趙文塵。
他現在意識不清醒,總感覺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醫生扶了扶眼鏡,先是走近兩步幫小孩穩了一下扯歪的葡萄糖注射液,隨後彎腰湊近病床。
細碎的聲音逐漸變得清晰:「趙文塵……」
趙文塵?醫生詫異了一瞬,沒說什麼,心事重重地取來針管抽了一管許冬知的血出來。
一絲不苟地貼上標記,放在化驗盒裡準備下午送去化驗。
鳳凰與清道夫?挺有趣的組合,醫生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特物局安穩太久了。
總覺得,這局面馬上就會被打破了。
昏迷是意外發生,當年的事情對許冬知的影響太大,特物局沒有靠譜的心理醫生。
況且,事情過去了那麼久,佘老師從冰天雪地裡把許冬知帶回來的時候也不知道許冬知為什麼會從人形變回鳳凰。
中途又過了接近一百年才又化成人,箇中緣由,除了許冬知自己,沒有人清楚。
「我真沒事了。」許冬知在醫院昏睡一下午,精神百倍,看著醫生的眼睛都冒火光。
他都清醒了,這該死的庸醫還不放他走!安的什麼心!
醫生第無數次重複:「趙文塵馬上就來了,你現在走就要跟他錯過了。」
他毫無稜角的面容很難讓人生起戒備心,兔子一族每個人都長了一副憨厚可愛的老實樣。
大部分都在醫院裡從事護士或醫生的工作,許冬知有幸,被一堆兔子包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