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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吳宗保擺擺手。
陸滿福猶疑著去了,不多時就跑了回來。
「如何?」兩個人四隻眼睛一臉關切的看著他,但見他手裡拿了巴掌大的一張字條,他呼了口氣,揚了揚手,「萬歲爺叫送給她看。」
吳宗保接過去,徑直給了趙嬤嬤,叫她拿進去。
趙嬤嬤雙手捧了,匆匆進門,片刻的功夫又跑出來,回稟:「起來了,只是不準咱們服侍。」
「由著她由著她!」孫耀安長呼一口氣,一擺手打發了她,轉眼兒去瞧吳宗保,「這誰家的祖宗,比皇后娘娘還能伺候!」
「帝後同尊,皇后是皇后,位至皇貴妃都沒得比,」陸滿福好心提醒了他一句,「您慎言。」
孫耀安抿唇沒再說話。
三人在門口站了半晌,方見趙嬤嬤又推門出來,面色為難的道:「要衣裳。」
宮裡頭的規矩,自來侍寢的妃嬪不著寸縷,拿大紅錦被一裹,擱到龍床上等著御幸。別說衣裳了,絲線都不能帶半根兒。
三人面面相覷。
到底吳宗保大手一揮下了決斷,「拿套中衣過去,出了事兒,我擔著。」
幾人長噓一口氣,叫來背宮太監,到底順順利利的把人扛到了又日新。
寢殿裡燃著龍涎香,裊裊甜膩的味道。
她脫開棉被坐起身來,雪白的中衣貼在身上,有著單薄伶仃又堅毅不屈的味道。
紅燭淚盡,宮女進來換蠟燭,被她嚇了一跳,忙低了頭退出去,正遇皇帝緩緩踏進門來。
繞過落地花罩即看見她,偌大的一張床,緞青的帷帳往兩側勾起,她坐在上頭,定定的望過來,倒有幾分兩軍對壘嚴陣以待的味道。
他心裡著惱誰給她穿了衣裳,若是一|絲|不|掛,她可還有這一分氣魄。
他緩緩走近。
宮人放下了輕紗帳,層層疊疊罩下一個密閉的空間。
她仍然望著他,不閃不退。眼睛裡內容豐富,又彷彿什麼都沒有。
「你想說什麼?」他不疾不徐的在床邊坐了下來,眼望著她,亦是不明的意味。
她道:「我曾敬陛下是君子。」
「可朕,行了小人之事。」他一挑眉,捏住了她的下巴,細細的打量她額角的一點傷痕,繼而慢慢遊弋到了玉白滑膩的脖頸,猛一伸手把她帶進了懷裡,溫熱的呼吸吹拂到耳邊,「確然,是以,今日無論你說什麼,朕亦不打算改。」
第28章 破釜沉舟
她跌在他胸口,只來得及握拳將自己與他隔開一線距離,下一瞬就被他握住手腕反扣到身後,向前一拖,牢牢抵進了懷裡。
白綢貼著黃綢,兩層單衣的間隔,能感受到彼此肌膚的熱度。
她靠在他身上,未掙也未動,只是垂了眼,「我不願意,陛下,您說過不強迫我。」
淡淡柔柔的聲音像是一片羽毛撫過心頭,叫人心神都為之寧靜下來。皇帝覺得好笑,他因她下午幾句話鬧心了半晌,不惜搭上自個兒的名聲也要叫她不痛快,眼下卻僅憑她一句不能稱之為妥協的軟話,就叫他一腔怒火彌於無形,但覺將將所作所為都像是一場鬧劇。
被她牽得左右搖擺,這叫從來下了決定就不會動搖的他心裡並不大痛快。慣會使以退為進的技倆,他隨意似的撫了撫她的臉,低下頭在她頰邊印下一吻,「忘了你是因何而來?」
卻未等她回應即握住了她的手,將那張團成了一團的灑金紙箋從中抽出,揚手扔在了地上,聲色涼薄,「願或不願,他的命握在你手裡。」
那紙團咕嚕嚕滾了老遠,在條幾底下停下來,她身子一瞬微僵,繼而輕輕發笑,「君主不可有私好,這是您在百望祠說與我的。您縱不做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