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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天黑到天亮,這一夜從未過得如此漫長。
魏綰已經不再抖了,起身下了榻,卻不看她,微微側了眼。她做了什麼,答案早已呼之欲出,甚至不必去想。
從昨夜到今日,魏綰開了第一次口,「我有三句話同姐姐說。」
「你說。」她下意識的回了這句。
魏綰緩緩轉了身,海棠紅的裙擺掃過地面,裙角上點點暗紅。
「第一句,我未曾有錯,淪落到此,皆奸人陷害。」她朝前走著,伸手撫過桌上插在杯子裡的一束野花,兩三天前她採來給她的,現在還沒敗,紅粉黃綠,小小的一團鋪滿了茶杯,很是可愛。她伸手碰了碰下面小小的葉子,微微笑了笑,「第二句,昨夜之事,我是被逼到了絕路。」
李明微目光落在她手上,芊芊玉指握住了溫潤白膩的瓷杯,合該是這樣一雙溫和優雅的手。即使知道她心思詭譎,她於她來說,仍有一種無法解釋的信賴。
就像前些日子她說她死了,她就能出去,她心裡連跳一下也不曾有。
「第三句,」魏綰放下杯子,抬頭看著她,「姐姐要救我,就請說動皇上派人出面主審我的案子,若不然,一句話也不要多說。出了此事,姐姐起碼還可兩年無虞,你好好保重。」
她笑了下,轉身拉開了門閂。
「抓住她!」杜順喝了一聲,太監一窩蜂的擁上,牢牢將她制住出了門。
外面聲息稍靜的那一刻李明微就起了身,拿下了那個滿是灰塵的檀木盒子。
第48章 抽身遠行
屋裡頭死了人,杜順嫌晦氣,叫人押了魏綰到院子裡候著,只留了兩個新進宮沒資歷的小太監守門。
聽到對面屋裡的動靜,兩個是好奇的,明明都在一個屋裡,怎麼杜掌事就斷定裡頭那位是沒關係的,只扭了外頭那個呢?
門開的一瞬就偷著打量了過去,一下就看直了眼,呆怔怔的忘了回神。
一個個在心裡自我唾棄――
呸,不長眼的東西,那麼嬌滴滴的美人兒,怎麼可能會是和外頭那個妖婦合謀的殺人兇手呢?
李明微掃了他們一眼,從牆上取下一隻粉白薄紗的帷帽便走了出去。
外面亂絮飛舞,魏綰被兩個人反扣了胳膊壓在樹下,一聲一聲的輕咳。
尚有三步遠的時候杜順就迎了上來,一哈腰笑道:「李答應,咱這兒押的是殺人重犯,您留步吧,仔細傷著。」
小院裡關了兩年,這些個奴才,也有那麼幾回機會見過她兩面,回回卻都還和她初到時一樣,不自覺就帶了兩分恭謹。
明明兩年裡內廷都沒有半點動靜,偏就還是覺得,這是個得罪不得的人。
約莫是生得好。
此時她一手拎著帷帽,一手卻就將一條黃色繩結拴著的玉佩拎到了他面前,不輕不重的道:「叫他們鬆手。」
那上頭刻著字,杜順卻不識字,心知不是俗物,故意看了老半天,打個哈哈就想磨過去,卻聽後頭突然想起了打袖子的聲音,那老太監一跪,一面端端正正的叩頭,一面就扯著他的公鴨嗓字正腔圓的喊了一句:「奴才蔣大石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杜順心裡咯噔了一下,就聽他的聲音從後頭傳過來:「李答應手持『如朕親臨』佩在此,爾等不拜,更待何時?」
他本就掌訓誡,一番話威嚴又逼人,更何況提及「如朕親臨」四字,幾個小太監腿腳一軟,便都跪了下去。
杜順沒法子鶴立雞群,給人拿住了首尾,面上一笑,撩袍也跪下去請安。
李明微穿過他們,先就把帽子遞給了她。
魏綰不緊不慢的繫著帽子,心裡倒是略微驚訝,她手裡會有這樣東西。
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