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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動作的發生只在一瞬,若非彥昭有著吸血鬼的雙眼,他一定是連過程都看不清的,因為那位親王力量強大而身手矯健,不但遠超人類,甚至超越任何彥昭見過的吸血鬼。
他的身上還帶著傷口。
彥昭回過神來,重新審視那個被押到自己面前的吸血鬼,那不是其他人,而是燕光,他的親生兄弟。
「別……鬆手!我不是為了跟你們打架的。」燕光臉上流露出一絲窘迫的情緒,還有恐懼,這是他第一次體會到身後那股具有絕對壓制性的力量,那是始祖的力量,而且已經被勞倫廷熟練運用了幾百年。
燕光甚至覺得自己的雙膝發軟,全憑意志才沒有倒下去。
「要怎麼處置他呢?我的小傢伙。」勞倫廷發出了促狹的笑聲,似乎終於有幾乎撒出憋悶在心頭的火,他甚至空出一隻手來,掐住了燕光的後頸,「年輕的先生,我其實很好奇,你作為兄長,究竟是怎麼這麼多年看著自己的弟弟在別人家裡被欺凌,而自己還能心安理得替司家辦事的呢?」
「那並非我的意願!」
「嗯哼。」勞倫廷吟誦詩句一樣誇張地重複,「那並非我的意願!天吶,這句話多麼像出自某些教徒之口,尤其是在他們滿臉虛偽向神父懺悔的時候,哦,這就好像道歉能夠將時間逆轉一般。」
燕光憋紅了臉,悶不吭聲。
彥昭嘆了口氣,走上前去,撫到勞倫廷的手上,小聲道:「鬆開他吧,先生,我們總得弄清楚他來這裡是要做什麼的。」
之前他們與燕守勝的談話不歡而散,對方不但無法滿足彥昭此行的需求,還表示,擺在彥昭面前的路只有兩條:一,他重新回到司家,假裝一切沒有發生;二,他立刻跟勞倫廷回國,短時間內不要來到司家的勢力範圍內。
前者是斷然不可能的事情,而後者雖然能短時間內離開這場混亂的局面,卻無法根本解決問題,他們需要找到那塊玉佩,同時,彥昭內心也不願意就這樣放過司家。
他從來也不認為自己能像個聖人一樣原諒一切,之前被司麒矇蔽了雙眼,加之沒有能力讓對方付出代價……可他現在清楚地知道,自己是那個被始祖選中的靈魂,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獠牙」的影響,他總覺得心底有一種無名之火,四處逃竄,令他迫切地需要找到一個發洩的出口。
「昭昭。」這樣一個陌生的名字,被燕光念在口中,帶著生澀感,「是母親讓我跟過來,她說,如果還希望留在國內的話,可以去尋找一個叫朵筠雪的人,他是……母親的兄長。」
兄長,這個名字倒是聽上去更像是個女生。
彥昭沒有說話。
勞倫廷看不慣兩個人離得那樣近,伸手將彥昭重新撈到自己身邊:「朵筠雪,為什麼要去找他?」
燕光張了張口,似乎是有話要說,不過最終還是閉上了嘴巴。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母親和父親這幾年的關係並不算好,尤其是在送走了弟弟之後。」燕光的臉上流露出頹廢的神色,他嘆了口氣,「說實話,在一些時候我也認為父親做出了錯誤的選擇,但是他畢竟是燕家目前的當家人,我作為他的兒子,不能評價他的做法。」
燕光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街道盡頭,就像彥昭第一次見到他時一樣,那個背影總是帶著一種蕭瑟之感,在這個深秋裡和落光葉片的乾枯樹枝渾然一體。
彥昭和勞倫廷繼續往住處走去,為了不停留在同一個位置太長時間,他們已經將住所重新訂在一家靠近市中心的酒店,勞倫廷認為這個叫「大隱隱於市」,甚至還清楚念出了這個成語,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瞭解那些東方的文化。
「這是你們所謂『孝弟之道』?」他又用頗為生澀的語氣念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