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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章與高修然還有些緊張,季寒川就全程走神,始終思索:「遊戲」是有自我意志的嗎?
他近乎瞬間就得出答案:有——又不是。
季寒川困惑,覺得這樣的認知,或許又與自己過往經歷有關。想到這裡時,身側的腐爛肉壁已經漸漸開闊。從垂直向上攀爬,變得有一些坡度。往後,坡度越來越大、身側也越來越「正常」,肉壁一點點堅硬、乾淨,沒有了臭氣熏天的粘液。到最後,成了乾乾淨淨的水泥牆。
腳下則成了蔓延向上的彎道。夜風混合著桂花香味,飄到三人鼻翼間。
到這裡,高修然大悲大喜、驟然痛哭:「我們出來了!嗚嗚嗚,出來了——」
有月光透進來,興許還夾雜著路燈的光亮。那一點螢火,成了黑夜裡的明燈,指引玩家們向上。
而季寒川回過頭,看著身側幽幽黑暗。他有預感,如果自己轉身、向下,會見到的,也不是剛剛的心臟、血管,而是一個正常城市設施。
季寒川覺得遺憾。可聽到高修然的哭聲,還有於章的笑,他又嘆氣,想:算了。
沒必要搭上其他人。
下次再有這種情況,我可以自己來。
……總覺得錯過了什麼。
他們一路前行,一身髒汙,順著腳下道路,走到平地,發覺這會兒他們是在一個地下停車場入口。
夜風裹走身上的臭氣,於章看一眼手錶,輕聲說:「已經十二點多了。」
但嚴格來算,明早天亮之後,才是遊戲的「第七天」。
於章:「我們得回去。還要『通關』——不知道npc會怎麼安排。」
季寒川聳肩,說:「嗯,那就回去。」
於章提議:「要不要試著打車啊?」小心翼翼地,「韓哥,你還有錢吧?」
季寒川說:「有。但……」打量一下於章、高修然,認真地問:「你覺得司機願意載我們嗎?」
於章發愁,自己嗅一嗅身上,都覺得臭得慌。可眼下又不認路,連方向都分不清楚。
最終還是站在路燈下,試圖趁夜色,矇混過關。奈何城市太小,又是深夜,這樣等了半個多小時,都沒有一輛車前來。於章頹然,又不能放棄。眼下,身側兩個人,大腿懶懶散散,高修然恍恍惚惚,好像左看右看,只有自己,能擔當重任。
他堅強地看向來車方向,碎碎念:「來一輛!來一輛——」
於章的眼睛一點點睜大。
他見到一點光。是明亮的白,從遠方照來。過了片刻,稍微近一些。再仔細看,竟真的帶著計程車標誌。於章驚喜,去拉季寒川與高修然:「韓哥!高哥!來車了!」
季寒川懶洋洋抬一抬眼皮:「嗯。」
一頓:「我坐前排。」
於章:「啊?哦、哦。」他倒是無所謂,能儘快回到酒店就好。可想到「酒店」,於章又有些牙疼。方才的興奮之情,都在這一刻冷卻。他終於想到什麼,在計程車停下的這點空隙裡,低聲問季寒川:「韓哥,咱們回去以後,還住酒店……?」
季寒川道:「住旁邊的工地。」
於章放下心,看季寒川拉開車子前門,坐了進去。
於章扯著高修然,坐在後面,聽季寒川對司機說了酒店名。司機像是對路很熟,說:「你們是來旅遊的吧,怎麼這麼晚在這裡?」
很話癆,又很熱情,帶著真實的煙火氣。
季寒川笑道:「晚上出來轉轉。師傅,你也是,這麼晚還開工,是夜班?」
司機師傅長籲短嘆,說:「這不是家裡兩個小孩兒,一堆課外班,只好多跑跑,能賺一點是一點。」
季寒川順口問:「您孩子多大啊,男孩兒女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