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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未知往往意味著變數與危險。
十日以前,皇帝微服去了南郊帝陵,當夜秋雨灑落帝春臺,寂靜冷清的皇陵因為這場雨的到來,喧鬧了小半夜。
凌燁最終留下了楚珩的籍冊。
直到從敬誠殿走出來,謝初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了下來。
可更頭疼的事旋即接踵而至,再過幾天,名錄上的這些世家子弟就要分批進來了。謝初又看了一眼「楚珩」的名字,無奈地揉了揉眉心。
九月廿三,晴朗無雲,是楚珩正式到武英殿拜殿入職的日子。他是最後一批,巧得很,這一批裡只有他一個人。
楚珩收拾行囊離開前,掃了一眼竹枝樓牆上掛著的黃曆,廿三,距離他到帝都已經過了一個多月。
許是萬壽月的原因,近來京城格外祥和,出的唯一一件大事,便是坊間傳言前段時日南郊皇陵祭祀的帝春臺進了小毛賊,東西是沒少,但人卻也沒抓著。
武英殿地處宮城西側,還不到辰時,天子近衛營的大統領謝初就早早地趕到了殿內。
前兩天,謝初把武英南北兩殿的人全都聚了起來,三令五申地強調絕不允許私下鬥毆欺凌同僚,更不能刁難新人,就是為了防止楚珩剛進殿便被這群成天只知道打架的毛頭小子們欺負。
不過謝初清楚的很,自己讓他們往東,他們就偏得朝西。果不其然,殿裡的這群刺頭一大早就提刀帶劍的在這專等著給新人一個下馬威了,他才剛進門,就逮著了好幾個。
幾個人顯然沒想到謝初會這麼早過來,只得硬著頭皮上前行禮。
謝初皮笑肉不笑地點頭應了。
幾個人觀謝統領的神色,頓覺不妙,頂著他殺人的目光躡手躡腳地就想朝殿外溜,然而還沒等走出兩步,後殿就又火急火燎地竄進來一幫人,邊跑嘴裡還邊叫嚷著:「怎麼樣,人來了嗎?什麼時候開打?」
「……」
謝初不費吹灰之力,一網打盡。
南北兩殿凡是今日不當值的基本都來了,謝初絲毫不感意外,目光在他們臉上逐一掃過,他就知道,若是不來點實在的,這群刺頭還會繼續把他的話當耳旁風。
他獰笑一聲,點了其中最跳的一個,儘量溫和道:「雲非,你過來。」
被點到名的雲非欲哭無淚,左右看了一圈,在一眾同僚自求多福的眼神中,硬著頭皮走到了謝初面前,可憐巴巴地道:「大統領,我這才剛從澹川回來……」
「慌什麼,又不是要揍你。」謝初慈眉善目地朝雲非看過去,直到他寒毛都要炸起來了,才吩咐道:「你去趟偏殿,把我桌上那封署名是漓山葉見微的信拿來。」
雲非鬆口氣點頭應聲,朝偏殿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了什麼,後知後覺地轉過頭,瞪大眼睛問:「什麼?誰的信?」
謝初冷笑:「楚珩的師公,東都境主葉見微。」
「……」
葉見微來信一事,謝初並沒誆他們。
東都境主在漓山想必是聽說了楚珩要去武英殿,特地給謝初致了函,信上說楚珩的師父穆熙雲清楚自己的徒弟有幾斤幾兩,十分放心不下,懇請謝初幫忙照看一二,就當是漓山欠武英殿一個人情。
這封信最後由雲非在大殿裡當眾唸了一遍,雖然信上極為誠懇地說明瞭楚珩的境界水平,但更為誠懇的是,東都境主說,日後楚珩的大師兄——漓山東君姬無月定會請旨親至帝都,當面就此事拜謝。
信上總共沒幾句話,卻特意點出了漓山的兩位大乘境,用腳趾頭都能聽出東都境主的言下之意,給新人一個下馬威的心頓時都歇了大半。
打架的念頭沒了,南北兩殿又不約而同地開始好奇起,鍾平侯府這位什麼也不會的二公子到底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