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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瑤在裴家祠堂裡見到了裴奕。

裴奕跪在那裡，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面容。他的玄色衣衫上有不少黑色血痂痕跡，看來裴林對他真的下了狠手。

姜瑤回頭看看跟過來的裴林等人,她想跟裴奕單獨聊聊。

裴林等人也只能散開。

「馬車已經準備好了。」周夫人臨走的時候沒忘提醒一句,那意思，姜瑤快點。在她心裡，其實還是有些怨恨裴奕的,不想姜瑤跟他太親近。

「嗯。」姜瑤答應，等人都走了，她關上祠堂的門，站在裴奕跟前。

「對不起。」裴奕忽然抬頭道。

姜瑤搖搖頭，她不認為裴奕該為了她放棄自己的生活。再說，今天這事是她給蕭協寫的信，他才會下那道聖旨的。仔細論起來，算是她自願的。

裴奕沒想到竟是這樣，他驚訝，「你喜歡皇上？」

喜歡嗎，其實好像也有點，蕭協長那麼好看，如果不發瘋的話對她也還不錯。

這下裴奕更覺得驚詫了，他一直以為姜瑤是被逼的，就像傳聞中那些荒淫暴君逼迫良家女子那樣。

「那皇上？」他又問。

蕭協？他喜歡她嗎？姜瑤覺得應該有，可是她總拿不準，他對她到底是怎樣的喜歡。說是戀人那種，他對她從沒慾望，也不讓她碰他，世上有這樣的戀人嗎？

或許，她就是一個工具人，或者一隻小貓小狗，偶然得了他的喜歡，他便不想放手。

其實姜瑤總覺得，蕭協好像從沒真正在意過什麼，國家，社稷，甚至皇后之位。

他的心，她摸不到。

裴奕瞭然，皇上想要什麼，那便可以要什麼，他們之間從來都不對等，問這個問題根本沒用。

沉思幾瞬，他道，「其實我想過，雖然我不能娶你，但我可以想別的辦法幫你。」

這下輪到姜瑤驚訝了，怎麼幫？

「那要看皇上對你到底是什麼態度。」如果只是可有可無，他可以安排一些事，讓皇上慢慢忘了姜瑤，或者讓姜瑤出些意外，然後銷聲匿跡。

如果是……裴奕皺眉，他覺得蕭協竟然封姜瑤做皇后，應該還是挺看重她的，那就麻煩了。

姜瑤笑了，「多謝表哥。」原來，他不是沒想過幫自己。

「沒幫到你。」裴奕自責道。

姜瑤搖頭，有他這份心就夠了。

裴奕抬頭盯著姜瑤，他記憶中，姜瑤還是那個十三歲的小姑娘，比較貪玩任性。哪怕這次回來再見她，她已經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大周夫人還要把她嫁與他，其實他都覺得，她還是那個懵懂少女。

所以他不會娶她，但他會護著她。

可是現在看，她比已經長大了。

姜瑤笑了，自己這邊就這樣吧，那「表哥你呢？」真要娶那個北疆姑娘？就裴家這個架勢，估計真要跟書裡一樣，折騰上很久，差點鬧出人命才算吧。

裴奕抬頭看看祠堂裡列祖列宗的牌位，心裡也是矛盾的，他是在聊城認識月雲珠的，那時她跟著商隊來大齊境內，他並不知道她是個北疆女子，等發現以後，已經晚了，他已經喜歡上了她。

大齊人跟北疆人能在一起嗎？

或許，他離了裴家，才行吧。

姜瑤有點理解他，只能說原書的作者不當人，弄這麼狗血兩難的劇情。

北疆跟大齊為什麼非要打仗呢？

要是不打就好了。

「那那位姑娘怎麼想的？」姜瑤把話題往那方面引，她可知道，那姑娘心裡還怨恨著裴奕呢！

裴奕不知道，但她說她已經查清了勒必圖的死因，還願意放棄她北疆人的身份，嫁到大齊來，甚至此時，她已經孤身一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