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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卻不是令狐雪打來的，而是陳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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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蓬萊仙居。

蕪心天尊正在軟塌上淺寐。

自從修成這無情道，他已是金身不破，休不休憩已經沒有任何區別。

但是他還是時常會想來這裡小憩一番。

桃花眼闔著，羽睫輕顫，顯然今日心不靜，睡得並不安穩。

偏偏他還耳通八方，前院庭中仙童的閒話一字不落的進了他耳中。

「絕情谷那群合歡妖女丟了狐狸，上仙門來鬧騰了幾天也就消停了。呵，我還以為她們要好好難過一場呢——」

「嘖嘖嘖，絕情谷，最是絕情，也不稀奇。寵是寵上了天，但畢竟也只是只寵物——」

「倒是有點替小狐狸可憐了，人間天上，寵她逗她的人一抓一大把，真正為她難過的又有幾個。」

「誒，誰說不是呢？不過，這小狐狸一走，天尊終於能好好午憩了。」

「師兄說得極是，每每天尊休息，那小狐狸都來打攪。上次還胡亂踩壞了天尊的墨寶，可叫我提心弔膽了好一陣兒。虧得天尊心慈，笑著斥責了兩句也就算了——」

「你們懂什麼——」一個年紀稍大些的仙徒訓斥了一聲，壓低聲音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再見到天尊笑，是什麼時候了。」

蕪心睜開雙眼，臉上並無波瀾，無喜亦無憂。

他的目光往裡處挪了挪。

內室偏堂牆上，掛著一副字，裝裱得頗為講究——

「雲無心以出岫。」

陶大家的詩。

不知怎的，「無」字上面被不明小動物踩了兩個四指墨爪印，看著倒是好巧不巧地湊成了一個「蕪」字。

蕪心，並非無心。

無情道，最是無情。

非得將人好好的心燒成一片荒蕪。

「雲無（蕪）心以出岫——」天尊輕念這句詩，蔥白樣的細長手指在軟塌敲了兩敲，聲線沉厚如穿林打葉一般，「鳥倦飛可知還？」

第15章 被人愛，竟是這麼難的一節課……

「餵——」接起電話，席雲岫有些詫異：「怎麼了？」

按理說，陳誠親自安排的飯局，沒有什麼急事，他是不會打電話來的。

席雲岫心中一緊，下意識反應會不會小狐狸又跑丟了？

陳誠的聲音比以往嚴肅幾分：「席總，我這邊查到一件事，覺得應該立刻向您報備。」

聽到不是人跑丟了，席雲岫有些懶散地靠在過道的柱子上，舒展開長腿：「什麼事？」

陳誠說：「按您昨晚的要求，我去查了夫人之前的住所，是一棟居民區筒子樓。」

「由於夫人突然出了事故，一直沒有回家。所以，我代付了房租之後，房東就把信件都給我了。然後我、我在裡面——」

陳誠的聲音謹小慎微的，席雲岫半天沒聽出個重點，脾氣急躁起來：「你到底想說什麼？」

陳誠微不可聞地頓了頓，才說：「我在信件裡面發現了好幾封催繳人壽保險的信。順著這個往下調查，我查到夫人在和您辦理了結婚手續後，用相關證件，以夫妻身份投了巨額的人壽保險。」

「也、也就是說，在夫妻關係存續期間，如果您不幸意外身亡，夫人將得到價值兩個億的保金。」

電話這頭許久沒了聲音。

陳誠試探地問：「席總，您沒事吧？」

席雲岫沉默了半響，才說：「她算你哪門子夫人？」

隨即「啪」地一聲掛了電話。

他的身體靠在柱子上，有些脫力。

眼眶酸澀發燙，太陽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氣血往頭上湧，把他身體裡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