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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生雪點了點頭:「阿月,阿寧呢?」
他去聞道書院,沒有找到阿寧,浣花溪上,也再也沒有那個垂釣的老者。
雲歸月臉上的笑意淡了些許,她對上微生雪的雙眼,輕聲道:「她已經不在了。」
微生雪的眼沉了下去。
「前日滄溟宗擒回當日謝九霄舊友商決,逼問被盜功法,不巧,他正是商寧的爺爺。」雲歸月主動解釋道。
「商決自盡後,商寧於摘星臺被搜魂,後投入天刑獄。因滄溟宗弟子疏忽,在魚老上門之時,已經被流放至極北冰原。」
「魚老親往冰原尋人,卻不見蹤跡,她大約,已經死在冰原之上。」
至於是真的疏忽,還是故意為之,就不得而知了。
未曾尋到商寧的魚老暴怒,親自殺上滄溟宗,與掌教容鳴大戰。但在微生雪傷後,容鳴便是當今修真界第一人,魚老自然不敵,因傷閉關休養。
摘星臺上血跡已幹,當日之事便被絕大多數人拋之腦後,如風過無痕。
微生雪沉默地聽完她的話,轉身就要離開。
「尊上!」雲歸月叫住了他,神情有些沉凝,「您不該去。」
她當然知道他要去哪裡。
「您為這位朋友,做得已經夠多了。」
「可她既然和商決有關係,就不該再是您的朋友。」雲歸月冷聲道,「謝九霄當年盜取滄溟宗功法,此乃修真界大忌,我輩修士共棄!商決作為他好友,為他隱匿行蹤,當為同罪。」
功法傳承,是修真界宗門延續的根本,哪怕滄溟宗在此事上做得堪稱狠絕,牽連之人甚廣,也沒有人會跳出來指責。
所有人都認為這是理所當然。
「阿月,你很聰明。」微生雪淡淡道,眼中沒有太多情緒,「可是太聰明瞭。」
聰明得讓人覺得冰冷。
他轉身,向外走去。
雲歸月有些狼狽地垂下頭。
她考慮了所有利益相關,卻唯獨忽略了感情。
商寧是微生雪的朋友,在微生雪眼中,無論她是什麼身份,無論她是誰的後人,她都是自己的朋友。
極北冰原的風雪終年不絕,冰洞中,微生雪伸手,抱住眉目覆上冰霜的少女。
三年後,白玉京熱鬧依舊。
一個商寧的離開,就像石子落入水中,除了最初的幾圈漣漪,便再不會有人記得。
京郊園林中,數名男女圍坐在梅林中,觥籌交錯,梅香中夾雜著絲絲縷縷酒氣。
「今夜難得能請來雲姑娘,此情此景,還請雲姑娘為我等撫上一曲才是。」男子起身,手持酒盞,散漫笑道。
枝頭綴著細雪,雲念晚坐在梅樹下,神情溫和恬淡:「我近日,恰好學了一支新曲。」
「那我們可是有耳福了!」眾人鬨笑起來。
雲念晚卻搖了搖頭:「這一曲,只能為一人奏。」
她看向坐在主位的馮尹:「馮尊者,可願聽我一曲。」
馮尹挑眉,上下打量她一眼:「雲姑娘一曲千金難求,如何不願?」
雲念晚抱著琴起身,緩步走到馮尹面前:「要聽這一曲,請馮尊者屏退左右。」
有人不滿道:「怎麼,我等便不配聽你的琴?!」
「這一支曲,只能一人聽。」雲念晚平靜道。
馮尹笑了一聲,別人不得,唯獨他能,這才有些意思。
「雲姑娘這樣的琴道大家,有些規矩也是應該。」馮尹懶洋洋道,「你們都退下吧。」
他在一眾人中地位最高,既然他發了話,縱使眾人心中頗為不滿,也只能依言退去。
一時間,梅林中只剩下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