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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戰爭那樣殘酷,用她這樣細軟、溫柔的聲線念出來,總有些不合時宜。
徐婉便只替他念一些有關經濟、文學的新聞,上輩子她雖然也這樣為他念報,可心思總在他身上,每念幾個詞都要看他一眼,總期盼著他會不會突然表揚她兩句吐詞和發音。畢竟為了讓他滿意,在他不在的時候,她經常一個人反覆地練習這些。
只是他從來都沒有誇過她。
而這一次,徐婉的目光都在報紙上,低著頭語氣平緩地念著,起先她還在想他什麼時候走,也怕他突然靠近。
許是她的冷淡疏離了他,他也只是坐在那裡,並沒有什麼刻意親近的舉動,徐婉念久了便連他也忘了。
過了許久,徐婉才發現他竟然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徐婉站起來喊了幾聲「二少」,不見他答應,只聽見他淺淺的呼吸聲。
孟欽和睡得很熟,徐婉並不想讓他去她床上睡,她猶豫了一會,替孟欽和拿了一床毯子替他蓋上。
徐婉坐回椅子上看著他,等著他醒來,倒是第一次她能夠這樣看他。
也許是他閉著眼睛,又或許是他穿著馬甲和襯衣,有那麼些溫文爾雅的味道,以至於讓她將此刻的他和兩年後那個威風凜然的軍官聯絡在一起。徐婉還記得上輩子他突然回來時的情景,那個時候他的眼神是冰冷的,一絲愛意都沒有。
他是從什麼時候變成上輩子那個樣子的,徐婉記不清楚了。兩輩子的記憶交織在一起,徐婉試著去將兩重記憶分清楚,其實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對她做什麼讓她難以啟齒的事情,反倒是他最初從張三爺的手上救了她。
雖然現在一看到他,總讓她想起上輩子那個無辜的孩子,怎麼忘得掉呢?可說到底,是她先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上輩子,他其實也沒有虧待她,不僅讓她衣食無憂,還專程請人教她鋼琴、洋文,讓她一個不認識幾個字的舞女還能說上一口較為流利的英文。
雖然他的目的並不單純,雖然她上一輩子學這些這是為了討好他,可那也是她自己的見識束縛了自己。如今,她試著找工作了才發現,她上輩子那些學的東西其實很有用。如果她還和最開始一樣什麼都不會,或許一輩子都只能當一個任人宰割的舞女了。
孟欽和其實算是一個還不錯的人,原本對她也不算壞,只是他心裡已經有了別人,她當初又偏偏去招惹他。
徐婉甚至在想,他們之間若只是在舞廳萍水相逢,他只救了她一次便再無來往那該多好?
所幸現在還不晚,許多不堪的事情還沒有發生,這一輩子便與他只做兩個彼此認識的人便好了。他供她吃喝,她便像洋樓裡的傭人一樣伺候他起居作為回報,待時機成熟再從這裡離開。
想著想著徐婉也有些困了,她不敢回床上睡,只用手撐著頭睡在桌子上,不一會兒,她趴在書桌上睡著了。
第二天徐婉醒來已經快八點鐘,這樣弓著腰睡她的背有些酸,徐婉突然想起孟欽和還在她臥室裡,便猛地驚醒了。
好在她還趴在書桌上,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只是背上多了一條毯子,就是她給孟欽和的那一條。
那孟欽和呢?
她連忙偏過頭去沙發那邊看。孟欽和還在,不過他已經醒了,而且也在看她。一種觀察卻相較平緩的目光。
視線短暫的交錯,他便將眼移開了,站起來吩咐她:「你出去叫傭人,幫我把軍裝拿過來。」
徐婉半開著門去叫傭人,孟欽和卻在這個時候坐到了床上。待傭人將他的軍裝拿來,他從床上下來,朝她揚了一下頭。徐婉明白他的意思,是要她過去替他更衣。
這件事她上一輩子做過無數回,每一次他在她這過夜,都是她替他穿戴。徐婉並不扭捏,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