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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垣舟心神動盪,一如當年宋蕭那般,仰起脖子,伸出了凍僵的手:「拉拉我吧,好不好?」
宋蕭不為所動,黑暗中,他的一切都成了模糊的虛影,徐垣舟想睜大眼看清他的臉,卻被晦暗的光線佔據,他的喉嚨幹得扯不出話,艱難地發出兩聲低喚。
樓道過分安靜,徐垣舟聽見眼前的人輕嘆,伸手拉住他的手臂,提了起來。
見他站穩,宋蕭收回手,掏出鑰匙開啟屋門。
徐垣舟侷促不安地站在門外,低著頭看被燈光照亮的地板,猶豫地脫了鞋,宋蕭沒管他,也沒出聲逐客,算是默許了徐垣舟的進入。
徐垣舟緊抿著唇,換上棉拖。
宋蕭忙活了一下午,晚飯都沒吃,他打算煮碗麵將就將就,開了灶火,往鍋裡倒了點油,滋啦一聲,徐垣舟見狀走過去,幫忙裝了一碗滿滿的水,遞給宋蕭,宋蕭停頓了幾秒,沒什麼反應,接過倒進了鍋。
徐垣舟搭著灶臺,逐漸回溫的手指拘謹地摳著,他很想和宋蕭說上幾句話,話到嘴邊又被宋蕭伸到櫥櫃的動作打斷,退後了幾步,怕自己妨礙到他。
倒面的間隙,宋蕭問:「你吃了嗎?」
徐垣舟怔了下,忙回:「吃了。」
「嗯,」宋蕭不冷不淡地說,「這裡不需要你,出去吧。」
徐垣舟一僵,沒有立即接話,他看著宋蕭挺直的背影,和手背上突起的筋骨,心緒下沉,失神地說好。
他走出廚房,還未轉身,宋蕭便跟在他身後,沉默地拉上了門,徐垣舟的背脊像被狠狠重擊,腰板在裡外隔絕後頹彎下去,再難直起。
好奇怪啊,明明宋蕭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可為什麼會這麼痛呢?
徐垣舟心裡發澀,腳步沉重地踏去了客廳。他早就沒了上次登門的銳氣,沒敢到處亂走,搬了個小凳子坐在陽臺前,頭靠著玻璃,從口袋裡拿出宋蕭還給他的鑰匙,瞳孔失去了焦距。
他茫然地回憶,一年前將這串鑰匙交給宋蕭時,他是什麼反應呢?
好像……
並沒有臆想之中的喜悅,只是深深地望著徐垣舟,輕聲苦笑。
他終是為了一夜荒唐的美夢,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宋蕭吃得很快,洗完鍋碗剛過九點,他擦乾淨手,坐上了沙發,依舊沒有正眼瞧他。徐垣舟坐得很規矩,死氣沉沉,又因為宋蕭的氣息湧生出一股微弱的希冀,吊著他僅剩的最後一絲勇氣。
宋蕭拿起茶几上的玻璃杯,倒了杯水,遞到徐垣舟跟前,主動打破了黑夜的沉寂:「最近有點忙,等這週末,我會搬走留在那裡的東西。」
徐垣舟眼睛一燒,咬緊了發白的唇,聲音作啞:「我們……不能和好了嗎?」
他的指尖在抖,五指收攏才能勉強止住,他的頭垂得很低,彷彿下一刻就要觸上膝蓋,他像個犯錯的孩子,不敢抬頭正視審訊他的大人:「我知道我錯了,我沒有噁心你討厭你,也不是故意冷落你,揮霍你的好,我一開始只是怕,怕你對我這麼好,還是會離開我,所以我的態度很差,可後來……」
宋蕭貼心地說:「我明白。」
「你不需要有任何愧疚,」宋蕭淡笑,「我也相信就算沒有我,你依然能過得很好,」
徐垣舟的身形晃了晃:「不會。」
「沒有你,我一點都不好過。」
宋蕭手裡捧著杯子,左右轉動,熱流傳達到了掌心,沿著臂膀而上,未能流進心底:「這只是因為你依賴慣了別人,嗯……不是說你有錯的意思。一個人習慣性依戀上另一個人,突然脫離了這層關係,的確會受不了,我能理解。」
「不是!」徐垣舟抬起了眼,「我不只是依賴你,我……」
「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