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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閉著眼，淚水在他胸口暈開來。

這樣的切膚之痛當前，即使是林臻，用感同身受之類的話安慰她，也無比蒼白。

他只是順著她的脊背, 用沉默包容的方式, 安撫著她。

良久, 何櫻開口了。

她嘶啞著喉嚨, 反反覆覆抽咽著一句話。

&ldo;林臻，我真的好難過啊。&rdo;

洶湧的悲傷襲來，連擁抱都挽救不了她，何櫻終於委頓了下去，站都站不穩。

人在極度缺乏安全感的時候，會傾向於回到在媽媽子宮裡的狀態, 找一個角落環抱住自己。

看見她軟下去的那一秒，林臻真的嚇瘋了。

&ldo;何櫻!&rdo;

他心疼的無以復加，比何櫻更先一步半跪到水泥路面上，仍然擁著她不肯放。

何櫻很乖地搖著頭：&ldo;……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的。&rdo;

&ldo;我知道，我知道。沒關係的。&rdo;

林臻替她理了理凌亂的長髮，溫和憐愛：&ldo;你在我面前怎麼樣都可以。&rdo;

她嬌俏的杏眼都失了往日光彩，大顆大顆的水珠，爭先恐後地往外湧。

林臻慌不迭去擦，可越擦越多。

何櫻扇了扇睫毛，語氣哀婉難過地告訴他。

&ldo;我真的……不能沒有媽媽啊。&rdo;

&ldo;我知道，我都知道，&rdo;林臻看著她，清雋認真：&ldo;我在這兒，你想發洩想鬧我都容著。&rdo;

&ldo;但在一切還沒定論前，你不要把所有事情都往最壞處想，好不好。&rdo;

他絲毫不在意屈膝半跪的姿態，眉眼一舒，帶笑哄她：&ldo;當初是誰告訴我皮格馬利翁效應的?你這個樣子被媽媽看見，她要多難過啊。&rdo;

何櫻抹了抹眼睛，&ldo;那……我沒讓她看見。&rdo;

林臻雙手扶上她的肩側，低低緩緩說著：&ldo;我知道，你是真的很難過。但是何櫻，我們是大人了，難過之餘也要想想解決辦法，我拿出兩個，讓你選好不好?&rdo;

&ldo;第一，&rdo;他豎起修長的手指，示意著說：&ldo;你只要躲進我懷裡，靠在我肩上。&rdo;

&ldo;醫院入住手續我去跑，陪護床位我去協調，手術完營養餐我來做，這些責任我都能替你擔。&rdo;

&ldo;因為你是我的女朋友，&rdo;林臻湊近，輕輕吻著她冰涼的臉，溫柔至極：&ldo;我不用你堅強勇敢，想軟弱的時候，我在這裡。&rdo;

他輕含笑意，問她：&ldo;你想要這樣麼?&rdo;

何櫻慢慢咬住了唇。

平心而論，她此時恨不得鑽進沙丘，不看不聽，彷彿這樣，一切不好的事就不會發生了。

但照顧好父母的責任，她真的……不能推卸。

&ldo;……那第二個呢?&rdo;何櫻眉眼低垂，反問他。

&ldo;我和你一起分擔。你難過的時候，我依然可以抱住你。&rdo;

他半擁著她起身，語氣篤定：&ldo;然後我們一起，挺過去。&rdo;

……

那天晚上之後，何櫻不論人前人後，真就沒有流過眼淚。

術前檢查完，聽著醫護人員讀完那一長串可能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