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第1/2 頁)

賽後按慣例與外教評委交流，陳揚半當中突然過來介面：&ldo;你不用問他，他給你的是最高分，我看到了。&rdo;

外教肯定是沒明白，葉祺趕緊多說了幾句客套話，把場面圓了過去。

從華燈初上折騰到了燈火闌珊，陳揚和葉祺西裝革履的晃蕩在回寢室的路上，盡享涼風拂面。作為一個誠實的好孩子，國家和人民斥巨資培養的人才，葉祺憋悶了沒多久就冒出了&ldo;為什麼&rdo;三個字，屏息等陳揚給他下通牒。

陳揚放慢了腳步，靠近了一些：&ldo;別人怎麼看我不知道，我覺得你那是歇斯底里。&rdo;

葉祺悲憤了，不閃不避瞪了一眼過去，卻發現他不是開玩笑了。更要悲憤了。

陳揚在路燈下駐足，平和地望著陰影裡的葉祺：&ldo;實力是一回事，狀態又是另一回事。你可以憑水準進決賽，但你那個心態……確實不如人家冠軍穩健。&rdo;

三言兩語，精確地施力將他的假面捏碎，葉祺忽然洩氣，抬眼問：&ldo;真那麼明顯?&rdo;

陳揚既嚴肅且無奈，聳聳肩：&ldo;未必，但我看出來了。&rdo;

微用力推了推葉祺的後肩，兩人繼續往前走著，陳揚側過臉體味他的沉寂，一時衝動：&ldo;葉祺，我不知道你心裡有什麼事，但……或許你可以說出來。&rdo;

葉祺沒覺得怎麼突兀，一雙眼睛在暗處幽然發亮，猛地挑起來盯進陳揚眼底。

陳揚很寬容地笑了，兩手放進西裝上衣的口袋，愈發鬆弛的姿態：&ldo;你想說，我就聽著。不想說也沒什麼。&rdo;

葉祺合上眼深深吸氣，剛要開口‐‐

&ldo;誒你等等，我也要計時，看你能不能說滿兩分鐘。&rdo;

煞風景的祖師爺下凡，葉祺這等小妖只能遁了。當然是被陳揚一把拽回來：&ldo;你像話點兒，穿著西裝呢，裝也要裝出個人樣來。&rdo;

葉祺氣結，終於不淡定了，一腳踹過去：&ldo;你才不是人!你全家都不是人!&rdo;

……

交心容易，但咱這兒還有個就算交了心也不能解決的問題：葉祺不能完全說實話。

其實他的經歷比陳揚還簡單：六月初高考砸了，七月中旬父母婚變，七月底母親急病，最後失戀。葉祺猶豫了一下，在這四個語法結構相似的分句後面好歹加了一點注釋，撐足了一分鐘。

陳揚本來半真半假看著秒針，後來聽他概括得這麼簡潔，連眼神都僵在了原地。

&ldo;你媽……還在麼。&rdo;話一出口，荒唐之感油然而生。某個還不怎麼熟的夜晚，在他的寢室裡，葉祺也是這麼斟酌著字句問他的。

葉祺也覺出滑稽來，淡然笑笑：&ldo;在，不過沒你爸那麼生龍活虎，現在人在瑞士靜養。&rdo;

陳揚晃了晃手裡的啤酒罐，把最後一口一飲而盡，問：&ldo;上海醫療條件不夠好?&rdo;

‐‐不是，是不巧發現她的寶貝兒子是同性戀，實在氣得待不下去了。

葉祺的酒量在高三畢業的暑假練得天上少有地上全無，自己那罐早就幹了，心癢難耐，四下望了望，答：&ldo;不是，我媽那個大學跟瑞士什麼學院有合作關係，正好送過去方便。我有個阿姨在那兒，也好照顧。&rdo;

陳揚錯過眼看他百無聊賴玩著空罐頭，恍然大悟‐‐隨便誰一個夏天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