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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開車的司機打了個激靈，神色小心翼翼，連拉手剎的時候都不敢弄出太大的聲響。

週末市中心人多，看著前面烏泱泱的車輛，司機鋥亮的腦門蒙了層細汗，根據他的經驗這次堵車最起碼要二十分鐘。

想到近些日子那些謠言，司機緊張的看了眼後視鏡——

剛剛還一派和煦的車廂像是被冬日的寒霜凍住了，陰森森的透著一股壓抑的氣氛。

猛地在後視鏡和那雙銳利陰翳的眸子四目相對，司機的禿頭猛地往下一縮，綠豆般小的眼睛幾乎要沁出淚來，他哆嗦著張了張嘴，「局、局、局長、堵、堵、堵車。」

沈晏華瞥了他一眼，眉梢微挑，由於眉骨高而顯得眼窩深遂，繃緊唇角看起來時有種不怒自威的傲慢與冷淡。

司機冷汗都要滴下來，他磕磕絆絆的開口，「沈局，堵、堵、堵車，要遵守、交通、交通規規、矩……」話沒說完，他臉色鐵青，不能跟副局這麼講話啊！！

顯得副局沒文化！

要敬重副局！

他吧唧吧唧自己乾澀的嘴，直愣愣的盯著前面車揚起的尾氣還想說些什麼。

等把沈局這尊大佛送到目的地後，司機小綠終於鬆了口氣。

——

特質的金屬門內傳來熱絡的交談聲，一抹尖利的男高音傳出來，帶著一股得意。

「哎，老劉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閨女今年高三，說到高考啊，這實力是一方面，運氣也是一方面，咱們是妖怪這點也不用我給你講。你瞅瞅那高考前竄稀拉肚的，什麼身體內有鐵製品過不去安檢的、」

「看在咱們共事三年的份上，我告訴你個法子，高考啊這得去b市的雲祥山。」

另外一道市儈的女音也附和道，「雲祥山的確，不過主峰就是個擺設，裝點的好看了點，旅客遊人多。求學啊得去偏峰，還不能坐索道，得徒步以表誠心吶。」

「對嘛，偏峰的金殿還是有些仙氣兒的。」

「對！貢品也有要求，比如清甜飽滿的水蜜桃，香蕉番茄紅西柚，那位最喜歡吃水果還有……」

說話時老侯正靠在暖氣片上洋洋灑灑的抽菸，看見門口不苟言笑的人，眼睛霎時瞪圓——

一句變了調的嗓音哆嗦著喊出來。

「-沈-局好！」

沈晏華帶著黑色的皮質手套，手裡拎著把收起來的黑傘，冷峻的面容像淬了層冰雪，掃過來的時候讓人莫名想起來上班打卡時血淋淋的警示圖。

一時間，局裡安靜如雞。

只有老候還燃著的香菸升騰起裊裊的灰煙。

沈晏華漫不經心的把傘掛在門後，「妖怪職場守則第39條，辦公室內禁止吸菸。候煒這個月獎金扣掉。」

猝然回神的老候猛地反應過來，匆匆把煙按滅在菸灰缸，鞠躬，幾乎要逼出淚腔，「局長，對不起。」

侯煒甚至有些感恩戴德，錢不錢的不重要，他差點以為自己要完了。

「還有，下次不要在局裡說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

「妖怪正式守則第101條，禁止宣揚迷信。再有下次扣一個月的獎金和績效。」

冷冽的嗓音帶著一股不緊不慢的嚴肅，沈晏華離開了煙霧繚繞的辦公大廳。

眾妖也不敢再多嘴摸魚，各自回去搞自己的工作。

不過局裡的事情少，幹完活也不敢放聲聊天只能在微信群裡摸魚八卦。

紅土豆：沈局是西方鬼，還是黑暗系的，聽說他們那邊崇尚力量，尤其討厭那些基督徒信仰什麼玩意兒，不信咱們是對的。

泡泡魚：我懂，文化有代溝。

刺蝟：副局才不信這個，你們下次別老嘚嘚嘚。正兒八經的辦公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