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第1/2 頁)
真棒。
輕微的反社會人格如是想。
他縱身一躍,彷彿要投入神明的懷抱。
重力是個好東西。就像火車地鐵的速度一樣好。
――沒死成,腳崴了。
――我就知道,我應該移民去荷蘭申請安樂死的。
抑鬱症患者如是想。
然後,他就看到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沈憐的第一反應是「瞳孔竟然沒有散大而是收縮,是嗎啡海洛因中毒,還是有機磷農藥中毒?」
眼前的人是個死人,沈憐卻沒有絲毫恐慌,他現在調動不起過於恐慌的情緒。
出現在住院部門口的死屍?
然後那具死屍慢慢扯出了一個微笑。
沈憐一瘸一拐地走遠。
他邊走邊想,連屍僵帶微笑,哥們你以為你是凍死的啊。
住院部與門診大廳隔著一個小花園,步行10分鐘的路程。
花園裡的植物變得異常高大,星光很亮,卻照得它們異常陰森。
沈憐突然無厘頭地聯想到了那具微笑的死屍,再無厘頭地聯想到了植物大戰殭屍。
他終於把自己逗笑了。
只是,這花園是進還是不進?
自己是死還是不死?
他摸了摸口袋裡的藥。
「我覺得我還能搶救一下。」
口袋裡還有車鑰匙。
車就在住院部樓下。
他折返回去,上了車。
那具瞳孔收縮的死屍已經不見了。
車子還能發動。
他想了想,還是沒有開啟車燈,而是摸黑上路。
花園崎嶇不平,車子左搖右晃,有什麼東西打在車窗上發出「啪啪啪」的響聲,前僕後繼。
應該是某種飛蟲。
沈憐掃了一眼後視鏡。
後座上有個穿著白大褂的美人憂傷地看著他。
他繼續開車,哀悼了一下自己的共情能力和多巴胺。
那美人便撕開了自己的麵皮,露出了一張血淋淋的臉。
車子出了花園,剎車聲響起,沈憐觀察了一下窗外的環境,想下車時卻發現車門打不開了。
那張血淋淋的臉離他越來越近。
沈憐微笑著從座位底下拿出一把砸車窗的小錘子。
行車安全,有備無患。
畢竟他還沒有放棄治療。
錘子先是糊到了那張血淋淋的臉上。
然後趁著那張臉被糊後糊到了車窗上。
玻璃碎裂。
沈憐再一錘子糊到了那張臉上,從車窗跳了下去。
崴了的腳受到了二次傷害。
他嘶了一聲,走到了門診大廳門口。
他看了看錶。
九點四十分。
沈憐的表情發生了變化。
他的眼神開始惶恐、焦慮。
自從罹患抑鬱症後,他調動這種情緒輕車熟路。
他提著自己的武器,跌跌撞撞地進了大廳。
沒管大廳裡神色各異的眾人,撲向角落裡的垃圾桶狂吐。
邊吐邊在心裡咒罵以及感謝該死的藥物副作用。
然後他開始崩潰地大哭。
――只要他想,他能哭上整整一天。
一個大漢煩躁地揮了揮手裡的消防斧,「別哭了,煩死了!」
他似乎被嚇到了,打了個嗝,抽噎了一下。
「歡迎收看主神衛視,《戲精的誕生》。」
沈憐心道。
或許自己的抑鬱症能被類似於主神的東西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