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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他自然而然就興出了信任,並未權衡利弊、思量前後,自然而然地便認定:她肯定不會走漏訊息,不會害我的。因此只是略一猶豫,便說道,“是一個我十分親近的哥哥……他身體一向不好,年前又生病了,這幾個月病勢越發沉重……”
這幾個月以來,他都牽掛兄長病情,這會兒說起來,心情又更低落,忍不住就嘆了口氣,輕聲道,“我想回去看他,可他讓我別回去……在這裡好好讀書……可我怕、我怕……”
他和兄長感情一向親密,說了幾句,不知如何,忽然間情緒崩潰,居然眼圈一熱,只覺得再要說下去,就忍不住要哭起來了。蕭禹連忙收住了不往下說,心底又是發窘,又是難過,一時間倒是無以為繼,連調和氣氛都做不到了。
宋竹倒也沒說什麼,窸窸窣窣在身上掏了一會,給他遞了條手帕過來——她的手帕,比不得別家娘子的華麗,並不是輕薄絲滑的絹帕、絲帕,而是一張明顯用零碎布條拼接而成的花吉貝布帕子,蕭禹看了,又不由破涕為笑,說道,“粵娘,不是我說你,你一個小娘子,總是要講究些的,比如這手帕,好歹也用絹帕、羅帕不是?這帕子掏出來,你那些同學心裡免不得又要說你了。”
他說出口才覺得鼻音十分重,掏了掏袖子,又發現自己的手帕估計是忘記帶了。猶豫了一下,還是抽過粵孃的手帕醒了醒鼻子,心裡還想:“唔,給我拿來擤鼻子,她不會生氣吧?不過,這孩子也是小,都不知道這手帕可不能隨便亂送的。”
“這吉貝布也不便宜呀。”宋竹倒是沒生氣,反而辯解道,“而且本來花花的,就不必再往上繡花樣子了,若是布條拼得好,就這麼也蠻好看的。我們同學非但沒笑我,這幾個月反而都學著做了好幾條呢……就是我本來給你擦眼淚的,你倒好,拿來擤鼻涕了。”
最後幾句話,她嘀嘀咕咕的,說得很是不高興,蕭禹聽了,又忍不住笑了,和宋竹鬥嘴道,“男兒有淚不輕彈,我從來都不哭的,帕子到了我手上,都是擤鼻子,你這麼給我,我當然誤會了。”
宋竹衝他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蕭禹又不禁笑了幾聲,方才說道,“大不了,我洗乾淨了還你。”
“我不要。”宋竹忙道,“洗乾淨了也不要!你自己留著用吧——醒過鼻子又還我,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呢!”
蕭禹幾個月來沉鬱的心情,被她一通胡攪蠻纏,倒是消弭了不少,他又和宋竹鬥了幾句嘴,眼看天色快黑了,也知道自己耽擱許久,已是不該,應該要快回書房去了。但不知為何,卻怎麼也說不出道別的話語,直到晚霞都紅了,方才說道,“那,我下去了,你也快點回去吧。今日先生肯定是要耽擱許久了,你往女學那邊走,天晚了,山路不好走。”
宋竹點了點頭,忽然拉著蕭禹轉了個彎,使他衝著夕陽,站在臺階上對他笑道,“三十四哥,你抬起頭來我看看。”
蕭禹奇道,“做什麼?”
一邊說,一邊依言抬起頭來,宋竹居高臨下,仔仔細細地看了他一會,唇邊依稀含笑,神色間恍惚流露出一些蕭禹無法形容的情緒,倒讓他被看得有些說不出的古怪心慌。
“嗯,好,眼圈兒已經不紅了。”那古古怪怪的情緒,在他心裡沸騰迴轉,逐漸讓他有些受不了時,宋竹忽然一本正經地說,旋又撲哧一笑,“一會進去,師兄們也發現不了。不然,還當你在學堂裡被誰欺負了,躲起來偷偷地哭鼻子呢。”
“去去!”蕭禹又好氣又好笑,衝宋竹甩了甩袖子,回身走了幾步,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看宋竹,見她猶自得意而捉狹地望著自己,面上笑意盈盈,他也忍不住笑了開來,又同宋竹揮了揮手,方才走下山來,回了書樓。
宋先生屋子裡,果然還擠滿了前來求教的學子,蕭禹走進屋內時,李文叔就站在門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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