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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難道還老實交代,是幫著欽若問的?我娘要知道我在女學裡和欽若要好,皮也不揭了我的。”
她態度坦蕩,反而惹宋竹好感,因笑道,“我娘要聽到我問外男,也是一樣、一樣。”
趙元貞哈地一笑,也是若有所思,過了一會說道,“不過你倒是說對了,我也沒想過我們家和蕭家還是親戚——家裡親戚著實是太多了。下回回去,我瞧瞧能問不能了。”
她今日的表現,倒是打消了宋竹的顧慮。如今在顏欽若的婚事裡,趙元貞牽扯得比她要深得多了,即使將來事情挑開了,顏、趙兩家的女兒成了好友的事,比她宋家女在裡頭說過幾句話要轟動得多。看來,趙元貞是真的想要幫忙,也是真的真心和顏欽若好……宋竹為自己的多心感到羞慚,她覺得自己是低估了趙元貞的人品。
正這樣想著,耳中又聽得趙元貞說道,“哎,我還真不是和你玩笑,你也該想想自己的嫁妝了。如今這天下,沒有厚嫁妝,公主都嫁不出去,你可得好好想想才是。”
她先是說要幫忙顏欽若,現在又如此提醒宋竹,在在都體現出熱心的性子,宋竹被她勾動愁腸,差些就要將心事告訴出來,只是偶然間瞥了趙元貞一眼,見她眼神瑩然,正含笑盯著自己不放,不知如何,心中又有些許警覺,只含糊笑道,“我真的只管讀書,這些事從未想過——眼下二姐還沒說親呢,等她說定了人家,我再來想這個,也還來得及吧。”
趙元貞微微一笑,點撥她道,“唉呀,這時你便要留心了,瞧著家裡能給你二姐預備多少妝奩,仔細記在心中,將來若是給你備少了,也好和家人分說幾句麼。”
宋竹雖然家境單純,從未有過什麼親戚爭鬥的事情,家中更沒有侍妾婢女,少了無數勾心鬥角之事,但她也並不傻,自小在街坊中聽聞了許多事,知道趙元貞所說,其實是如今非常普遍的風俗,即使是至親姐妹,彼此間對嫁妝也都是斤斤計較,若是家人不能一碗水端平,甚至是負氣和孃家斷了往來的事,那也是有的。
其實,也不能怨這些小娘子太市儈,如今的世道,對於嫁妝,的確是看得極重。這一點,宋竹心中自然有數,不然,她也不會只肯嫁宋學計程車子了……
也不知是何時興起的風俗,前朝對於女子嫁妝其實並不講究,可不知哪年哪月起,天下就興起了厚嫁之風。這風俗盛行到了什麼地步?一般人家有女兒待年,請了官媒來聘時,是要把嫁妝明碼標價寫出一張單子來,若是陪嫁有地,還要寫明是何等田地,又有沒有水澆,若是婚事成了,這一封嫁妝單子是要跟著新婦一道過門的,倘若名實不符,夫家告上官府,退婚的都有,孃家這邊父母還要以敗壞風俗為由,在堂前枷銬三日。有些人家若是看重了女兒家的人品,又嫌嫁妝太少的,還會派媒婆上門和孃家討價還價,把婚事當了買賣來做,為了把女兒嫁出門去,父母得一趟趟地往嫁妝單子上添錢添物……即使是大富大貴之家,若是連著辦了七八個女兒的婚事,少不得也是元氣大傷,非得趕緊娶幾個新婦進門才好。
這樣的風俗一旦蔓延開來,上至天家,下至流民都是難以倖免,所以天下間不知有多少才貌雙全的姑娘,因為家事不豐,或者無法出嫁,或者只好含淚下嫁,由是又生髮出風氣:若是家中有女成年不嫁,街坊四鄰都會將其父母視為吝嗇之人,議論紛紛也是少不得的,更有甚者,這家人的男丁也就不好說親。
這樣的厚嫁之風南方最重,所以南人溺嬰是家常便飯,越是大富人家,生女就越是不舉,一戶人家就只得一個嬌女兒的事情屢見不鮮。多年下來,反而有大批男丁討不到娘子,遂成為南方聞名的怪現象。宋學之所以提倡薄嫁,就是因為北方連年戰亂,人丁本來就不豐厚,若是還和南方一般介意嫁妝,導致生女不舉,大批光棍無法成親,北方的人口便永遠都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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