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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覺自己要完。
沒過多久,飯菜就被端了上來。陳述厭要的三個菜全是徐涼雲當年愛吃的,一葷一素一道湯,然後兩碗米飯。
徐涼雲被這三道菜搞得眼神微僵。
他抬頭看了看陳述厭,想說點什麼,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來,只好欲言又止。
陳述厭倒比他坦然不少。他伸手掰開筷子端起飯碗,隨口問了他一句:「查怎麼樣了?」
徐涼雲壓根就不敢動筷子,坐得比第一天上學的小學生都板正,聲音蔫得像蚊子嗡嗡:「還在篩……」
「大點聲。」陳述厭看了他一眼,「刑警隊長怎麼當的。」
徐涼雲:「……」
「到底查怎麼樣?」
徐涼雲就乖慫乖慫地把音量調大了點:「還在篩。」
「沒有嫌犯?」
「……基本沒有。」徐涼雲道,「方韻是被發現的兩天前死的,那兩天裡犯人肯定在忙著佈置現場,但是那兩天剛好臨近過年,一般小區監控裡都照到了人……楊碌也有被監控照到,他也不是。」
「……現在就在考慮是不是隨機殺人,或者團夥作案。」
「唔。」
陳述厭應了一聲,點了點頭,以示自己瞭解,又拿筷子指了指他跟前的飯碗,聲音很輕很輕:「吃飯。」
徐涼雲不吭聲,抬頭蔫蔫看他。
「看我幹嘛,菜都是給你點的。」陳述厭說,「我又不會給你下毒,咱倆又不是仇人。」
這話一出,陳述厭才慢一步反應了過來——他倆現在確實是仇人。
徐涼雲是放他重傷住院不管不問的渣男,陳述厭在恨他的冷暴力。
從客觀事實上來說,是這樣的。
陳述厭手上筷子一頓,默了幾秒後,乾巴巴地給自己找補了一句:「我還沒恨你到那個地步。」
徐涼雲聽了這話,表情有點複雜,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只好一聲不吭地默默伸出手,拿了雙一次性筷子,掰開,開始吃飯。
陳述厭看了他一眼。
徐涼雲用左手拿筷子。
……這就不對勁了。
就算真的換慣用手……也沒必要連拿筷子都改吧。
陳述厭咬了咬筷子,眉頭皺了起來。
一頓飯吃得氣氛微妙,誰都沒再說話,不知道都在想些什麼。
吃完了飯,陳述厭說要請他,就起身去付了錢。
徐涼雲本來過意不去,起身想自己付錢,結果陳述厭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你要是付錢我就在這兒把手套脫了」。
徐涼雲被要挾了,只好認命地被請。
付完錢,兩個人走出了飯館。
陳述厭站在冬天的夜裡,哈了一口白氣出來。
他仰頭呆呆看著白氣在空氣裡飄散,然後低下頭,看向一直看著他的徐涼雲。
「在這兒開始嗎?」陳述厭說,「好像有點沒情調。」
作為一個藝術中人,和徐涼雲這種不管天時地利只要人和了就上的人不同,陳述厭生活講究儀式感,活著就是一遭風雅,幹點什麼都要講情調。
陳述厭說,這是對人生最起碼的尊重。
徐涼雲站在能把人吹成傻逼的寒風裡,內心的不安感越來越強。
偏偏陳述厭卻不著急,他說完這話,又仰頭看了看天上,接著慢條斯理道:「今天沒出月亮。」
徐涼雲站在一旁沉默看他,莫名更不安了。
「風水真不好。」陳述厭說,「給你打電話前看個黃曆好了,衝動了。」
徐涼雲聽得心驚膽戰,生怕陳述厭下句跑出來一個「那今天算了改天再說」——那就太他媽煎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