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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還在放著，姚邶還被徐集兩個血窟窿給注視著，那股恐懼感一直都在，但姚邶已經可以比較鎮定地控制下了。

就在這時姚邶耳邊傳來輕軟的嗓音，徐集嘴唇貼在耳邊，語氣帶著絲撒嬌：「我眼睛掉了，邶邶你幫我找找好不好？」

姚邶瞳孔猛縮，兩隻眼珠子都掉落在地上，那顆最初落在姚邶手裡的，也讓姚邶後面手一翻，弄到了地上。

現在徐集讓姚邶給他把眼珠子找回來，姚邶想到要用手去碰血淋淋的眼球，他手指痙攣。

「沒有眼睛我看不到，幫我撿一下吧。」徐集可憐委屈地請求。

他用那張猙獰的鬼面來做請求，姚邶一點沒覺得可憐，反而突然間他在想自己手裡要是有什麼武器，他真的想就這麼打爆這個鬼怪的頭，鬼怪以恐嚇他還威脅逼迫他為樂，姚邶手指彎了又張開，把心底的那股憤怒給強行壓著。

「拒絕，說周圍太黑。」

「答應。」

姚邶盯著徐集臉上那兩個血窟窿，對方嘴裡都是謊言，什麼叫看不清，就算沒有眼睛，這個鬼怪也能把他看得一清二楚，知道他恐懼著，嘴角那抹笑可相當愉悅。

「好，不過你換到旁邊位置坐，這樣我好找一點。」姚邶直接讓徐集坐到旁邊去，離他遠一點。

徐集站起身，真的聽姚邶的話坐到了隔壁空位。

姚邶也起身，坐在椅子上不好觀察，他蹲在地上開始找起來，其中一顆很好找，另外那顆姚邶手撐在地上，膝蓋也跪在地上，趴著身前後四周都找了一遍，沒有找到那顆眼珠子。

姚邶停了一下，他看向徐集，他記得這些人是有手機的，姚邶於是又讓徐集把他手機給他，他用手機電筒來找。

徐集給出了手機。

沒有鎖，姚邶開啟手機，手機螢幕就是一張血腥的圖片，圖片中間一個餐桌，餐桌上唯一的一個白色瓷盤，盤子裡放著一隻白兔，兔子腹部朝上，整個肚子被剖開，裡面的器官還要腸子全都暴露出來，血液流淌在兔子身下，姚邶盯著圖片看了幾秒鐘，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是那隻被剖開肚子的兔子。

錯開眼不再繼續看，姚邶微張著唇喘氣，用手機電筒在地上照著，還好另外那隻眼珠滾地不遠，姚邶伸手去撿了起來。

兩隻眼珠子被姚邶給拿在手裡，粘稠又濕滑的觸感，姚邶手指僵直，很想直接扔出去，扔得遠遠的。

把兩顆眼珠子給了徐集，徐集卻沒有伸手來接。

「你幫我按上。」徐集笑得天真又殘忍。

那張俊逸的臉，由破爛血淋淋的狀態開始一點點恢復正常，很快就變回了原來的人類模樣，但臉上那兩個血窟窿，在帥氣的臉龐上，顯得更加突兀和恐怖了。

沒有眼珠的眼孔深而邃，好像不只是這一點空蕩，包括徐集整個身體裡都是空蕩的，姚邶撥出的氣體都是冷的，他手指冰冷，在徐集的安靜等待下，把那兩個眼珠給安裝了上去。

電影也差不多快到結束，姚邶手上的鮮血全部消失，彷彿之前是他的幻覺，他指腹摩挲，那種黏膩感還在，他知道剛剛發生的事都是真實的。

離開電影院，天色還沒完全黑，天邊霞光通紅，血一般紅艷，染得整個世界都一片血紅。

街邊有行人在走動，那些人走路姿勢怪異，像是人偶一樣，身體四肢不協調，坐在車裡姚邶看著朝汽車緩慢圍過來的人們，他們前一刻還暗淡無光的眼睛，突然就亮了起來，異常的幽亮，盯著車裡的姚邶，好像姚邶是一塊鮮美的肥肉。

汽車開動起來，姚邶手上落下一個重量，他轉頭往左邊看，徐集對他微微一笑，姚邶也似乎才發現原來徐集左邊臉頰居然有個極其淺的小酒窩，他說：「今天的電影你覺得好看嗎？」